“是吗?”
剑修抬眼,浅色的眼眸并无任何波澜。
冷冽的声线传来。
“你以为,我是谁。”
话音一落,细小的银光从剑修手中溢出,接着蜿蜒蔓向临渊剑所在的方向,几乎瞬间,便将临渊剑身上的那些符文吞噬殆尽。
方才还杀戾横生的临渊,竟如寻常武器一般了。
李观眼睁睁看着宋景行抬手,召起临渊,逼着那把上古遗留的凶煞邪器认自己为主。
临渊在短暂的挣扎过后,最终认命,安静的躺在了宋景行手中。
可下一瞬,本来已然沉静的临渊却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盛的光芒。李观离宋景行最近,自然清晰地发现了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怒。
只是还未来得及诧异,他便被那股强光震得头昏眼暗,加之方才本就被掐得奄奄一息,很快便晕死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月风清凉。
星夜无声。
身体像是被搅碎了一般,冷风吹得关节缝针扎似的疼,李观支起身子,茫然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陌生的草木环绕着一汪温软的湖水。
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但身旁躺着的那人却让他呼吸一滞。
李观环顾四周,确定此处除了宋景行之外,连个活物都没有,纠结半晌,见那人并无清醒的迹象,最终还是颤着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师兄……醒醒。”
话音刚落,一双手掐上了李观的脖子。
那人瞬间睁开了眼。
明明是张清冷沉绝的好皮相,眸中凶戾杀意,却叫人心生惧意。
周遭的威压逼得李观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他面露惊惧,被这庞然的威压震得惊悸,这股骇人的力量恐怕连掌门都难以抗衡。
可宋景行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了。
“你是何人。”
脖间的手却猛地收紧,情急之下,李观脱口而出:“师兄,我,我是你的师弟。咳咳,放……”
可那只手却没有丝毫松懈的痕迹,李观再说不出话,却听那人冷声反问:“师兄?”
宋景行这是失忆了?
“就是,哥哥……的意思。”李观解释道。
因为缺氧,李观微微张口,试着汲取空气,舌头轻轻抵向唇瓣,喉管张开,没忍住,喘了一口气,艰难开口:“师兄…松一下……”
剑修面无表情地看着。
长眸微垂,目光落在了李观清润的双唇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看见李观面色涨红,因呼吸困难一下又一下地开始喘息,才有些不耐烦地收回手。
宋景行站了起来,像是在探查周围的情况。
李观饱受折磨的纤细脖颈上通红一片,一边缓着气,一边偷偷打量着剑修。他不明白宋景行到底如何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与其共同出现在此处。
但方才那人对自己的杀心,并非作假。
李观并不打算多待,虽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但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准备寻个机会遁逃此处。
却突然发现宋景行眸光森冷,正侧目看他。
背后生出一股寒意,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下一瞬,一道锋利的剑意从他颈间划过,剑风挟起几缕乌发,接着他身后的一棵古木拦腰断作两截。
巨响过后,溅起尘烟无数。
李观咽了咽口水,一时惊骇,畏惧地看向那人,却不知该做何反应。宋景行是想杀了他吗?
强撑着惧意,李观抬起头,直视那双冷淡的灰眼睛,有些怔然,其中傲慢与厌嫌,似乎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