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您冷,想将衣裳给您。”
邪祟没有再开口,连眼皮也懒得再抬,双手随意放在膝上,背脊却是挺拔,一身黑色锦衣,竟显得有几分拘束。
季长梧自觉没趣,也不再多言。
眼见篝火堆的火舌渐淡了些,也顾不上拢衣服,反正那人也绝不可能朝这处多看一眼,便又往里头加了几块枯木,拿了根木棍在里头搅了搅,以确保暂时不会熄灭。
好不容易见那火苗窜高了些,又不知从哪儿飞出来一只蛾子,直往火里钻,这天寒地冻哪里来的飞蛾……季长梧本想着用手将其挥走,却架不住它一心扑火,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它化成了焦炭。
飞蛾扑火。
这是它的天性……
明知死而为之。
季长梧心下一跳,似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邪祟。
很快,他站起身,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径直朝那人而去,周遭凶戾的威压强盛,他只能咬牙忍过那道几乎搅碎人五脏六腑的戾气,想来是因为受秘境压制,邪祟也分不太出精力对付他,他竟是全须全尾地冲到了邪祟面前。
邪祟并无任何兴趣探晓季长梧为何会突然冲到自己身前,只是抬起眼皮,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下一瞬,季长梧脖间一紧,竟是被掐住了喉咙,瞬间按到在了地上。
后脑重重磕到了一块石头上。邪祟控制得力道极好,再重一分,季长梧便身首分离,若轻一分,季长梧则可以喘息。
邪祟面若冷霜,长眸冰冷未有一丝温度,垂眼看向季长梧:“本尊都要佩服你的勇气了。”
看着眼前人,季长梧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收紧的声音,他知邪祟目无下尘,傲世轻物,即使要同其交涉,也绝不能太触对方的霉头。ρo海棠?7?贰?陆Ⅰ
但脖子被掐住,连呼吸都十分困难,遑论开口说话了,于是直直盯着身上这尊凶神,声音沙哑道:“道尽涂穷,向死而生。”
“大人活了这么久,难道未听过,围师勿阙,穷寇勿迫?”
闻言,邪祟勾了勾唇,长眸却无半点笑意,只比这冰野更加冷寒:“上一个敢威胁本尊的人,已化作齑粉碎末。”
脖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季长梧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我若是自缢于此,大人与我气运相连,约莫……咳咳,也不能脱身。人族孱弱,大人当真……半点不忌讳?”
邪祟面无表情,垂眸,声似冰霜:“本尊,从无忌讳。”
季长梧只听到一道金属出鞘的蝉鸣之音,邪祟一手掐着他,一手抽出了剑,偏了偏头:“若本尊削去你的四肢,不知你能用个什么死法叫本尊开开眼?”
见状,季长梧心一横,再不顾其他,当着邪祟的面,咬住了自己的舌根。
咬得不算重,却还是让血液混着口水流了出来。
邪祟眸中杀意毕现,冷沉面色极为骇人。却还是松开了掐着季长梧脖子的手,一把将其下颌掰开,以防季长梧将自己的舌头彻底咬断。
季长梧很怕疼其实。
但他不敢让邪祟知晓这一点。
顾不上正流血的舌头,几乎算得上卑微的乞求了:“带、带我和我师兄离开此地,让我跟在您身边……等您取回身体,无论您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了……只、只要……咳咳……现在莫要伤我。”
邪祟垂眸,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松开手站起了身来,顺手将长剑归鞘,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长梧,怒极反笑。
可不知为何,视线竟缓缓落在了季长梧的下身。
季长梧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支起身子,低头往下探去,顿时,眼前一黑。
自己的衣裤,都沾了不少血,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