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我甚至想告诉她:“姥姥,我就是小樱,我一直在。”

可是我的姥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维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

桌上的早饭纹丝未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如鼓槌般敲击着心脏。х?

我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姥姥?”

没有回应。

我开始发抖,恐惧像洪水,瞬间吞噬了我。

我轻轻握住她满是皱纹和茧子的手,触手冰凉僵硬。

我哽咽着唤着:

“姥姥?”

“姥姥?”

“姥姥!”

我,还是失去了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

她是活活被我妈气死的!

22.

姥姥只有我妈一个孩子,她生前也说过,不认她这个女儿。

我没有去找我妈,我也不知道她是在警察局还是在医院,亦或是地狱。

我扛着灵幡,亲手将姥姥安葬。

我的心仿佛破了一个大窟窿,狂风呼呼的往里面吹。

我拼命的想找东西把窟窿堵上。

我拉开姥姥的柜子。

入眼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柜子棉衣和鞋子。

大的小的、男款的女款的。

一双双鞋子整整齐齐的按大小一次排开。

一套套棉衣,叠放在一起,如一座小山压在我的心坎上。

女款的上面,用淡粉色绣线勾着个小小的樱字,旁边缀着朵樱花。

男款的上面,用金色的绣线勾着个小小的樱字,旁边缀着朵樱花。

怪不得,姥姥眼睛花的那么快,指头上全是茧子。

原来我去上学的时候,她都在偷偷的做这些。

十岁的小樱死了,姥姥仍旧做她的衣服和鞋子,所以一直到我十二岁,她做的都是女款。

后来,我来了。

她应该是认出了我,便开始做男款。

她一定是预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竟把往后几年的全做好了。

我脱下脚上的黑布面红镶边的龙纹布鞋,仔细的翻找着。

终于,在鞋面内里接缝处,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樱字。

眼泪早已成了河。

23.

我浑浑噩噩的在这个小院子里生活。

按部就班的做两个人的早饭。

每天都跟姥姥说再见。

我仍旧努力学习。

晚上还会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一切都仿佛跟往常一样。

唯独我的眼睛,好像生了病,时不时的酸胀流泪。

我想是时候去趟医院了。

我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并排躺在里面的一男一女。

请允许我不再称呼他们为父母亦或者爸妈。

医生说,他们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一辈子。

脑死亡,全身多处内脏受损。

男方的父母来过一次医院,看了一眼,就走了,嘴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