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想告诉她:“姥姥,我就是小樱,我一直在。”
可是我的姥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维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
桌上的早饭纹丝未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如鼓槌般敲击着心脏。х?
我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姥姥?”
没有回应。
我开始发抖,恐惧像洪水,瞬间吞噬了我。
我轻轻握住她满是皱纹和茧子的手,触手冰凉僵硬。
我哽咽着唤着:
“姥姥?”
“姥姥?”
“姥姥!”
我,还是失去了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
她是活活被我妈气死的!
22.
姥姥只有我妈一个孩子,她生前也说过,不认她这个女儿。
我没有去找我妈,我也不知道她是在警察局还是在医院,亦或是地狱。
我扛着灵幡,亲手将姥姥安葬。
我的心仿佛破了一个大窟窿,狂风呼呼的往里面吹。
我拼命的想找东西把窟窿堵上。
我拉开姥姥的柜子。
入眼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柜子棉衣和鞋子。
大的小的、男款的女款的。
一双双鞋子整整齐齐的按大小一次排开。
一套套棉衣,叠放在一起,如一座小山压在我的心坎上。
女款的上面,用淡粉色绣线勾着个小小的樱字,旁边缀着朵樱花。
男款的上面,用金色的绣线勾着个小小的樱字,旁边缀着朵樱花。
怪不得,姥姥眼睛花的那么快,指头上全是茧子。
原来我去上学的时候,她都在偷偷的做这些。
十岁的小樱死了,姥姥仍旧做她的衣服和鞋子,所以一直到我十二岁,她做的都是女款。
后来,我来了。
她应该是认出了我,便开始做男款。
她一定是预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竟把往后几年的全做好了。
我脱下脚上的黑布面红镶边的龙纹布鞋,仔细的翻找着。
终于,在鞋面内里接缝处,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樱字。
眼泪早已成了河。
23.
我浑浑噩噩的在这个小院子里生活。
按部就班的做两个人的早饭。
每天都跟姥姥说再见。
我仍旧努力学习。
晚上还会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一切都仿佛跟往常一样。
唯独我的眼睛,好像生了病,时不时的酸胀流泪。
我想是时候去趟医院了。
我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并排躺在里面的一男一女。
请允许我不再称呼他们为父母亦或者爸妈。
医生说,他们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一辈子。
脑死亡,全身多处内脏受损。
男方的父母来过一次医院,看了一眼,就走了,嘴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