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
连萧现在见多了自闭症的小孩儿,对各种各样的家庭也逐渐习惯了。
自闭症不像感冒发烧,没有固定的症状,也没有仪器能扫描出他们的病灶。
除了都抗拒交流、难以沟通,什么稀奇古怪的孩子都有,什么样的父母、家庭,也都不奇怪。
另一个帮忙的老师听见动静,从教室里出来看看,去劝那个爸爸:“别打了,耐心点,好好跟孩子说。”
“说个屁!”那爸爸显然是火上头了,脸上的肌肉都绷得有点儿扭曲,“说得容易,你家孩子不这样你有耐心,我家都这样了怎么跟他说!”
“谁家容易。”老师麻木地看他,“我家小孩就在屋里上课。你还愿意管管孩子,我家孩子她爸都不知道死去哪了。”
她的孩子就是当年连萧第一次来小机构,见到的那个扔雪花片的小女孩,名字很可爱,叫小瓢虫。
小机构里的几个老师都跟小瓢虫的妈妈一样,天天带孩子到处看病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自己开始做自闭症。
他们既是为了孩子,为了给家里节省点儿花销,也是为了给自己。
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至于在漫长的未来里,被没有尽头的绝望拖垮。
包括周狄妈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周狄,”周狄妈妈正和小瓢虫妈妈一起劝着这一家,扭头喊了声,“去屋里帮我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