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现场,在不远处的风口测试棉衣质量。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根本不知道纪楚棉花的考量,这会全心全意跟大家辩论。
如果纪楚看到,估计觉得无奈又好笑?
谁让书生林元志说得没错啊。
茶馆贬低棉花的人,上下打量一身旧衣的林元志,嗤笑道:“果然是穷酸人,就会维护穷酸人用的物件。”
这话一出,茶馆伙计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若这些能科考的书生都是穷酸人,他们又是什么?
口出恶言的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骤变的脸色,依旧道:“我是没见过棉花,但京城世家出身的周大人是见过的。”
“他都说不好,难道你比他更有品位?臃肿庸俗!没意思!”
林元志心道,他见过周大人啊,在安丘县的时候天天盖棉被,走的时候还带了件棉衣。
哪里像嫌弃的样子。
在他犹豫时,对方以为自己说服他了,洋洋得意:“你还是赶紧闭嘴吧,周大人还是今年州试主考之一,您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你还有好果子吃?”
公然得罪主考!
是什么下场?
自己想去吧!
林元志撸起袖子还要再说,被夫子直接拉住。
管他们怎么想的,低调做人为上。
刚考完州试,安心等结果吧。
林元志愤愤不平,最后道:“一孔之见。”
骂他只能从小孔中看东西?
在对方要发火的时候,林元志已经被拉走。
低调,还是要低调。
你可是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不能因为这点事耽误了。
今年二十二岁的林元志深吸口气,好吧,强行冷静下来。
一直到四月初五,终于阅卷出来的周大人刚缓缓神,就有嘴快地讲了这个争执。
周大人看向多嘴多舌的人,好气道:“管这些做什么。”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表达对那书生的不满吧?
不过这书生如此大胆,想来也不是个有学问的,不用管他!
与此同时,贡院门口张贴出的州试名单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让让,我先看。”
“有你名字吗。”
“第一名是安丘县人士,今年二十二,林元志!”
安丘县的人?!
前几年他们县连个秀才都出不了,如今还能出州案首?
真是让人嫉妒啊。
有个厉害的县令,对谁都好。
可他们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他们没看错!?
怎么又是安丘县的考生!
“一,二,三。”
“十个?!”
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不仅考生在喊。
贡院的考官们已经喊过了。
成绩誊录出来之后,大家根据名次一一抄写考生名字。
负责誊抄的官员第十次写到安丘县时,笔锋抖了下,想来书法极佳的他都拿不稳笔了,还问道:“安丘县是中县,还是上县?”
旁边人随口答:“中县啊,虽然他们那势头,距离上县不远了。”
中县有十个府试名额。
他誊抄了十个安丘县的考生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