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大户道:“这么说,反而住在县城那几家最舒服,哪里的路都不用修。”
“毕竟各地修路,他们等着占便宜就好。”
“未必。”魏镇长开口,“难道只有安丘县内里的路是路?”
通往州城的官道,那也是路啊。
此话一出,魏家镇几家大户深吸口气。
啊?
那可是五日的道路,一百三十多里不说,官道的标准跟他们乡间小道可不同。
真修下来,没有大几千两,甚至近万两,肯定下不来。
不对比就算了。
这么比的话,他们出点钱也没什么?
也有人反应过来,看了看魏镇长。
不会是纪县令早就想好的吧。
五个村子的路由官府出钱。
魏家镇有他们出。
而通往州城的官道,盯上县城的大户们。
这算的,还真是刚刚好。
要说没钱,肯定不可能。
普通百姓都从油菜,粮食丰收里获益。
这些大户人家田地更多,赚的也更多。
纪大人心知肚明,所以要从他们口袋里拿钱。
而且这事,肯定是他跟魏镇长通过气吧?
就听他们差点又吵起来,魏镇长慢悠悠道:“去年纪大人给了好条件,你们不接受。”
“今年再不听,要等明年再说?”
众人脸色变了:“明年是纪大人最后一年任期。”
此话一开口,就连魏镇长都皱眉。
“换个县官,只怕修路的银钱,就不止这点了。”
都说雁过拔毛,也就纪县令不拔。
换个新官过来,如果要从中谋利,修路的费用肯定会翻倍。
“别吵了,赶紧修吧。”
“对,趁着衙门账目明朗,把路修了再说。”
“纪大人要是能留任就好了。”
“最后一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
原本还在争执的众人,此刻老老实实商议起如何凑银子。
魏镇长松口气,看来修路的钱不用担心。
他跟魏家镇其他人想的一样,都在后悔去年的决定。
今年若还把握不住,魏家镇很快就会被其他地方超过吧。
别的地方都在想着进取,就他们还讨价还价。
十一月二十九,安丘县的雪越来越大,出去办差的差役书吏们,个个冻得厉害。
还好纪大人把新做出的几身棉衣放到值房里,谁要是出去办差,可以换上这些御寒的衣物。
这比往年暖和多了。
从外面回来的捕快脱了棉衣,万般不舍啊,恨不得马上就种棉花,自家做棉衣。
捕快们手里拿着的,正是魏家镇,以及县城大户们凑来的银钱账目。
修路的银钱凑齐。
等到一开春,整个安丘县的道路都会动工。
隔壁县的罪犯,以及再从其他县招来劳工,他们一定要快点修好道路。
路修好,棉衣穿上。
他们这边关小县,或许不比州城差吧?
这么想着,只觉得未来的日子有盼头。
外面雪越下越大,覆盖大片农田。
不仅修路的事情传遍安丘县,明年要种棉花,同样在各家之间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