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衙门之后,李师爷立刻说了安丘县油菜收获的事。
各地油菜籽已经收下来,只等着货商们上门购买。
今年的定价依旧是四十文,是纪楚之前说过的,低于这个价的,一律不准卖出。
而货商们齐聚县城,则都在观望,想着价格低一些再说。
就连曲夏州赵家,沈家也不例外。
说实话,四十文的价格他们能接受,但却不能接受其他曲夏州作坊买价比他们低。
说白了,他们害怕安丘县油菜真的降价,到时候不仅钱花了,人还是冤大头。
故而一直观望,看看情况。
所以买卖双方僵持下来。
买方想要降价。
卖方意外地能沉住气。
换个地方,当地百姓估计早就低价售卖了,只要开个口子,本地油菜籽价格立刻就会血崩。
但谁让这里是安丘县,再沉不住气的百姓,手里都是有余钱的,更别说还相信纪大人,所以坚决不卖。
那些倒卖的贩子们,头一次看到这种农户,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还想联系本地大户,让他们低价卖一些,算是开个头。
但那些大户躲都来不及,还低价卖?开什么玩笑,等纪楚回来,他们等死吗。
再说了,坚持不讲价,对自家是有好处的。
普通农户都有底气坚持,他们这些人家余粮更多。
两方都在博弈,中间如曲夏州赵家沈家是最难受的。
他们真心实意想买啊。
买完回去就榨油!
现在油菜市场那样好,晚一天就晚一份银钱,等天再冷一点,还不好上路。
纪楚找他们过来,就是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四十文的价格可以买。”
纪楚直接道:“本官可以承诺,本县油菜籽价格,绝对不低于四十文一斤。”
听了这话,那两位掌柜已经信了。
能把安丘县从一个穷县变成这样,没点本事,肯定做不到。
那他们也有一点实际的问题。
赵掌柜道:“纪大人明示,小人也不说虚的,说到底还是安丘县油菜产量极高,今年差不多有一千多万斤。”
“而整个曲夏州只能吃下七百万,那剩下的四百万如何办?”
做生意的都知道,产品卖不出去,降价是最好的选择。
人们都爱说清仓甩卖,其实重点在清仓上,清理仓库不占用库房,就是节约成本。
正经做生意的,都怕剩下的几百万斤被清仓甩卖。
到时候他们真的冤枉。
“不是不信您,但这事要怎么办好?”沈掌柜也道。
纪楚喝口茶,那边李师爷则道:“余下的并非四百万,是六百万。”
多少?!
你们安丘县的油菜籽也太多了吧!
这么算的话,若不降价,真的卖不完的。
纪楚又道:“剩下的不卖也行。”
“安丘县新添了三家作坊。”
“那不行的,曲夏州州城大大小小十几家作坊,也就吃下七百万,你们只有三家,还是新开的,榨不完的。”
“你们明年还有新种子,那榨出来的油更好啊。”沈掌柜快人快语,说完自己觉得冒犯。
纪楚反而最喜欢这种人,笑着对他们道:“普通作坊肯定榨不完,我们安丘县呼文村的作坊却是匠人蔡一繁所制,做好的器具。”
谁?!
两个掌柜同时站起来,眼里充满渴望。
谁?!
蔡先生的器具?
李师爷还补了句:“对了纪大人,蔡先生两个徒弟已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