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无法想象自己那位神学史老师,霍奇先生躺在祭坛之上念着这样的祝文召唤春天女神。他确定自己不会直接把春天女神吓跑吗?
不过下界和神界的沟通本来就很奇怪,他读神学史课本的时候也读到了许多可笑的谬误――说不定下界的人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召唤神,和神沟通呢?
即使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之前是被黑鸟坑了,但迟筵也依然不能肯定黑鸟交给自己的字条是有问题的。毕竟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按照字条上面的记载做他就召唤不出叶迎之,那么今天辛辛苦苦来到这里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正在迟筵犹豫的时候,他听到黑门之外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从声音判断来人不止一个。黑鸟说的不错,的确有别人也进来了。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地窖的最深处,那些人也少了些顾忌,没再刻意遮掩形迹和声音,使得迟筵也能听见他们发出的声响。
脚步声距黑门越来越近,迟筵也不敢肯定他们能否或者说会不会打开黑门进来,心下顿时一慌又一急,当即躺到了祭坛的中央――他如果现在出去肯定会正面遭遇那些人惹来麻烦,黑鸟不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能给他出主意。但如果召唤出叶迎之就没问题了,不论什么情况,叶迎之都一定能解决。
他躺在祭坛之上,缓缓闭上眼睛,面容变得平静,轻声念出字条上所写的祭词:“……我最爱的神祗,请您降临。降临享用我的美好。我愿意献上我自己,献上我的所有给您,我愿意永远与您同在,我是您的祭品,我永远属于您……”
无数的幽蓝色的极为浅淡的荧光光点渐渐浮现在祭坛四周,将迟筵完全覆盖笼罩其中,光点又渐渐散开,漂浮充斥了整间石厅。
祭坛之上,渐渐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起初还只是朦胧的一道虚影,随后便越发凝实,最终凝成迟筵熟悉的神祗的样貌。
邪神真身亲临,如果不是他可以收敛,强大的神压甚至会将这整片圣湖都直接瞬间摧毁。但在叶迎之的刻意压制之下,整个学院除了迟筵竟都对此一无所觉,甚至门外的那几个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邪神本尊就与他们仅有一门之隔。
只有神学院的老院长从睡梦中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清醒、冷静、毫无睡意,还带着丝丝的疑惑。他心里总觉得有一点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大多数人却被蒙在鼓中,浑然不知。
老院长当机立断地起了身,让自己的助手去通知霍奇先生和其他几位学院重要人士:“告诉其他人,我在黑塔等着他们。”
迟筵看到了熟悉的,已经有一个月未曾谋面的爱人,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行动地站了起来扑了上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叶迎之。”说实话,在他有记忆以来,他还没和男人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
“我的小宝贝。”男人亲吻着他的额头和眉眼,喟叹着,扶着他重新坐回到祭坛上,轻声呢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扔下我直接就跑掉?嗯?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迟筵想问,但又觉得这句话显得太弱气太娇气了一些,所以又咽了回去。这时候他理智也渐渐回笼,即使依然老实地被搂在对方怀里,还是故意绷起了脸,偏过头故意不看叶迎之。
“我一直看着你。”叶迎之笑着吻他的耳朵,“看你在下面给自己安排打点得都很好,没忍心直接抢你回去。阿筵,你要是再不主动找我,我大概就要忍不住来抢你走了。”
迟筵转过脸看他,微微睁大了黑色的眼睛:“迎之……你是说,你支持我这样在下界自由发展?”
“当然,你在下界出生,你生命的一段历程本应属于这里。我从未试图把你桎梏在神界,桎梏在我怀里,限制你的成长空间。”叶迎之信誓旦旦地看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