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这位祖母从前是位极厉害的人物,裴母的死有她的份,这也是裴父遁入空门这些年都不回家的原因,如今死了,裴父也没有原谅她。

她不喜欢裴母,但是很宠爱儿孙,裴小侯爷走失前在她手里跟宝贝似的疼。

临死前身边竟是一个至亲都没有,本来是想要南星来、来见上面,但不知为何,又是阻止了裴若枫和裴英去找南星。

糊里糊涂说了些遗言,很快就咽了气。

“祖母把她的嫁妆早早清点好了,写了遗言按了手印,全部都留给了你。”

裴若枫跪在地上捧着份祖母的书信结结实实给南星磕了个响头,南星连忙扶着他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裴若枫顺着南星的力气站起来,满眼通红,“这是我欠你的。”不知是祖母过世还是别的,他忍不住哽咽起来,“我欠你太多了……”

若是回想起来,每一点每滴都能让心里渗出血。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马场,他对南星说:“小时候我也走丢过,所以回来后我家人把我宠上了天,你也是吗?”

他记得南星说:“嗯。”

可是南星不过是许京墨买的奴隶,他被几经转卖,被人虐打,到了许京墨手里,是以娇奴来养。从来没有家人宠爱他。

而他呢,他所享有的切,本应该是南星的。

那些家人的宠爱,那些权利和依仗,本应该是南星的。

可他高坐享乐时,南星却是正小心翼翼的陪他开心。

故意让南星难堪,故意逼迫他服软。

如果南星是裴小侯爷,哪里用得着为了许京墨出狱去求人、去献身?

哪里是被人拿捏,哪里是被人搓揉捏扁。

而这切,南星会变成这样,好像一切都因他而起。

如果那时,不任性和南星怄气,不逼着南星顺从,便不会故意去官场放话让人以为许京墨得罪了裴家,许京墨也不会入狱。

那么南星也不会为了救人四处奔波,也不会听从许京墨的唆使,去拿身体做交易。

更不会去城外的兰芯亭,那一晚也不会和江云华发生关系。

说不定是某天,南星被一些见过裴母的人注意,裴家也会去查清事实。

便是什么也没发生,安安稳稳的认回了裴家。

而不是如今这样,身中蛊毒,陛下下旨让他嫁给个死人!

裴若枫重重打了自己个巴掌:“我该死!”

南星皱眉,裴若枫情绪激动的抓住南星的袖袍:“你要什么、我能办的、只要我能办的我都可以为你做……对不起南星、对不起对不起……我占着你的好处、用着你的权利却在逼你害你……”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鸠占鹊巢,他不是小侯爷,也许是普普通通的个小乞丐,长大了是长安某条街的混混。也许某天打架斗殴狼狈地鼻青脸肿恍恍惚惚走在街上,偶然能见到南星。

南星是一身华贵衣衫,美丽尊贵似个仙人,众星捧月被一群人围在中心,去长安最贵的雅搂消遣。

是他辈子也触碰不到的人。

而不是这样,曾卑微的讨好过他,曾被他逼得无路可走。

他还曾可笑地说着,要做个大将军,回来娶南星。

他其实什么资格也是没有的。

南星只是微微皱着眉,扯着自己的袖子:“小侯爷,我要回襄王府了,你别扯着我的袖子呀。”

谁知道裴若枫情绪更是激动,他按住南星的双肩哽咽道:“你不要这样,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恨我厌我打我骂我也好……”

不要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就好像以前发生的切和你点关系也没有,你不恨我也不喜欢我,仿佛是我未曾踏足过你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