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晃了晃脑,把那些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从前做过什么梦的画面晃在脑后,又唤了唤:“南星,南星……”
他捏住南星的下巴,把塞进南星的嘴里的布拿了出来。南星口中的涎液流落,将他的唇色润得殷红,他脸上全是湿润的泪水,那张脸上两颊微红,瞧着竟是糜艳至极。
裴英喉咙有些发干,他连忙去解捆住南星双手的绳子,他一碰,南星便抖了起来。
裴英尽量的轻,他屏住呼吸解绳子,待解开绳子他也是浑身是汗,满手都是血。
他在战场上见多了鲜血和死人,这样的伤对他来说是蚊子叮咬一般的小伤,但是南星被养得太过娇贵漂亮,他手腕上被粗绳勒出血的痕迹瞧着竟是严重至极,裴英连忙让唤下人去请大夫,他碰了碰南星的脸:“南星,醒醒,熬过去了……”
那些食药成瘾的人,药瘾是一阵一阵的,熬了一晚上瘾劲儿过去便又好些。
但是南星很不对劲,他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双眸没有一点光彩,水润殷红的唇微动,口中是细微又痛苦的呻.吟。
裴英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南星擦眼泪和口边的液体。
大夫匆匆赶到,裴英让大夫给南星包扎手腕上的伤。
裴英问:“他可是瘾症颇深?”
大夫包扎完毕反复确认他的症状,摇头说:“不像一般的瘾症,他的身体没有吸食什么药物的痕迹,草民医术浅薄,瞧不出是什么。”
竟然没有吸食药物?裴英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了些昨晚打碎南星的香的残埃,大夫嗅了嗅说:“只是一般的桂花香料,安神之用,无甚害处。”
“怎么可能,他这个模样,明明是药物成瘾。”
大夫熬了些汤药,裴英接过去给南星喂食,大夫又说:“有些像西域那边有的药物,西城好几个西域的医师,将军何不请人来看一看?”
不一会儿来了西域的医师,裴英以为南星是冷,又给他盖了被子,但南星抖得更厉害了,可能是在他不知道的昨夜把身上的力气全都哭没了,如今只是无声的流泪,白皙的脸上满是眼泪,擦了又流出了,瞧着可怜极了,他生得又是灵透漂亮,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西域的医师瞧了裴英一眼,又看着南星容貌昳丽,身上几处都是伤,那双手不知道是被什么捆成了那样,又见南星哭个不停,便道:“将军,有些事伤身得很……”
听闻这位将军是个忠勇正直之人,没想到会把人弄成这样。
真是晦气,瞧见这样的事说不定往后都不会好过。
裴英冷冷道:“休得乱说!”他想到这位是请来的医师,便压住脾气,好言说,“他昨夜便这样,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大夫,请您瞧瞧。”
裴若枫把人交到他手里,他只是想让南星知难而退,不想南星死在他手里。
医师听他说得郑重,便知自己想错了,他认真的看,好一会儿,终于瞧出了不对劲。
医师按住他的筋脉,小声道:“他身体里好像有蛊……”
“蛊?”裴英已经知道这事不简单。
和吸食药物不同,没有人给自己下蛊。
西域的医师不确定是不是蛊,又跑回去拿了些东西测试,才终于确定,南星的确是中了蛊。
医师说:“我不知他中了什么蛊,但是蛊和药不同,他体内的蛊没有得到满足,便好一直折磨于他,若是没什么东西能压制,他恐怕会被活活折磨死。”
裴英的心微微发颤,连忙问:“有什么法子?我昨夜见他点了香,但是我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便把香料全部倒进了水沟里。”
他以为是南星染了坏毛病,和那些自甘堕落的贵公子一样吸食成瘾的药来获得暂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