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话说了几轮后,气氛有些冷下来,沈岸偏头点烟,只看了一眼郁雾,她就明白该说亮话了。
“今日有幸,能一睹满庭芳菲的真容。得感谢单总慷慨,圆了秦设计师的梦,她非常欣赏这部作品。”
秦叶稍怔,惑郁雾为何会这么说。
郁雾示意她去看那副油画,看到那位美艳的女子脖子上戴了一条绝世的翡翠阳绿项链,秦叶恍然,立马接上话奉承。
到用餐时间了,女主人邀请宾客前去餐厅。
秦叶随郁雾落座,想着刚才的表现算是及格,但还是忐忑,于是悄声确认道:“算是成了?”
郁雾点点头,开玩笑安抚她安心,“下次我尽量提前跟你对稿子。”
秦叶笑道:“你最好是。不过你眼是真尖,你不是学珠宝设计的吧?看来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我也就只会看货了。看珠宝就跟看春夏成衣目录一样,对我来说不是难事。”郁雾从烟盒里抽出细烟,可下一秒仿佛意识到什么顿住了。
一旁的沈岸瞧了她几秒,擦开锃亮的打火机,帮她点烟。
郁雾含烟浅笑,微倾身,火舌温柔地舔上烟头,猩红的火光忽明忽灭,烟雾似有似无地萦绕在呼吸之间。
看着他沉静的侧颜,郁雾不自觉想到名声在外的沈老板傻到被骗吃壮阳药的事儿,她到底是为什么能让他笨到给她下蛊?整件事听上去滑稽又有一丝悲哀,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岸察觉到她笑里有别样的意味,偏过头去看她。
郁雾歪身靠他近一些,伸进桌布的手倏地搭上他的膝盖。
沈岸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周遭的人后,反手扣住她往上摸的手。
公馆主人似乎不爱点灯,照明控制在一个只看得清眼前人的程度,一臂之外的景色都隐进昏暗里。
两人的视线肆意交织着,不言而喻的情绪是餍足的黏腻和蠢蠢欲动的兴致。
在郁雾安稳的这几秒,沈岸天真地以为她束手就擒了。
可夜色总是给人可以掩盖秘密的错觉,郁雾起了要作恶的胆子就不会收手。
“你老是扑克脸。”郁雾退到他耳后,鞋尖轻触他的皮鞋的那一刻,沈岸的手紧了一分,捏得她有点痛,可她却回握得更紧。
冰凉的鞋尖挑开西裤,在肌肤上轻轻刮蹭。
“沈老板几十年如一日自律。”郁雾描弄着他紧致的腿部线条,难受又心痒,但【几十年】这个字眼不由得让沈岸眉心发紧。
郁雾一下看穿了他的敏感,点住他眉心,极其讨好地哄他:“诶呀,我是说你身材一直维持得很好。从小到大,我看你都一个样,没变过。”
“从小?”沈岸顶着那张标志性面瘫脸露出受伤的语气让郁雾哭笑不得,什么挑逗要他难堪都忘了。
怕自己撒娇的样子被看了去,郁雾扭过头用手撑住脸,小声反复解释,浑然不知他们这副若无旁人的样子落在了虞向晚的眼里。
酒侍问询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拍了拍虞向晚僵硬的肩膀,“小姐,给您倒什么酒?”
虞向晚脑子一片混乱,酒也没接稳,撒了一地。
酒杯撞碎的动静引来四面八方的眼神关切,她猛地惊醒。
她听不进单夫人的宽慰,执拗地要帮酒侍收拾碎玻璃,或许是真的想躲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尴尬的表情。
虞向晚弯腰掀开桌布,抬眼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和十指交握的手时,思绪空然坍塌,
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冲。
她缓缓直起腰,泛红的眼睛艰难地睁开,死死盯着沈岸和郁雾。
她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恶意揣测,因为每一次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