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暂且搁置心事，决定加班。

方案初稿敲定当天，千禧召开大会，人齐后，先由策划部完整地阐述了方案，各个部门再轮流发言提。

全新的品牌理念需要磨合，一时半会也无人能说出建设性的意见。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郁雾仰靠在椅子里，手边的意式浓缩已经换了三杯了。

观望了许久，秦叶举手道：“我认为启动素人模特海选这个方案不可行。”

郁雾睁开眼看向她，在座的人都知道她对这个方案有多执着，纵使不赞成也都藏在心里，不敢和老板作对。

秦叶像是没注意到左右人投来的眼神，说道：“素人的效应是绝对比不上明星影响力的。以金额庞大的礼品作为奖励，只会吸引市侩之流，这样我们就没法控制素人模特的品质，还是在变相地自降身价。千禧起初是做私人订制珠宝，而后为了迎合市场才推出中端产品。如果我们不断地为了市场去改变，就会一直被动下去。我们应该坚守初心，放弃向下兼容，做市场的主宰者。”

她这话一出，会议室的寂静更深了一个层次，员工面面相觑，最终默契地看向上位。

郁雾放下手里的apple pencil，十分讽刺地为她鼓掌，“放弃向下兼容，做市场的主宰者。这句话很漂亮，可以挂上千禧大楼当新标语了。”

“过奖。”秦叶丝毫没意识到郁雾发冷地脸色，继续阐述观点：“我认为贸然换掉代言人也是不可行的。廖晶晶女士与千禧合作了二十年，在千禧最鼎盛的那几年，全国各地的中心商圈都是廖晶晶女士戴着千禧珠宝的海报，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换掉她只会让人诟病千禧不讲情面。”

“还有办展会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用那么好的场地给素人展示，就像是绣花枕头里揣了一包草，怎么看怎么别扭。在我们法国，办展比出摊卖菜还寻常，大可以easy随性一点，松弛感往往比刻意做作更上档次，不是吗？”

郁雾沉沉地出了口气，合上了ipad，对诸位说：“既然有异议，那么烦请大家在一周之内向秘书处匿名投稿，把你们的意见都说出来。我会逐一批阅、总结，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可以吗？”

会议结束后，一周之内，郁雾收到了各式各样的信件，都是反对她改革千禧传统理念的声音，甚至还有部门之间互打小报告的邮件。

郁雾头疼欲裂，展会迫在眉睫，项目启动到一半触礁了，急于证明自己却无人支持。

周六她扔掉了一堆烂摊子，在一家快要倒闭的迷你酒吧喝得烂醉。

姜幼恩劝她别再喝了，郁雾强颜欢笑道：“别看公司那帮子人天天打扮的光鲜亮丽见着我点头哈腰跟缩头乌龟似的。他、妈、的喷起我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她打了个醉嗝，抖抖霍霍地翻出一封邮件拍到桌上，“来，看看这位伟大的匿名人士是怎么骂我的。”

姜幼恩快速扫了一眼，脸都发白了，“这丫的纯属瞎扯！你还不是想盘活千禧？凭什么说你没良心啊？”

郁雾歪着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瞪了空气半响，突然坐得板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姜幼恩。

姜幼恩被她盯得发毛，“你，干嘛啊？又不是我骂你的........”

郁雾跟节拍器似的摇了摇头，一巴掌拍住手机，“我要把这一切，诽谤！污蔑！委屈！都还给，沈岸。”

第0032章 第三十二章

郁雾拿着手机跌跌撞撞地靠在路边树桩上，推开过来扶她的姜幼恩，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歇斯底里道：“死哪儿去了！你要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沈岸顿了顿，呼吸都有些迟疑，“喝酒了？”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