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怀疑人生地接过ipad,他只是个勤勤恳恳的社畜,父母都是中产,虽然跟了沈岸后也见了不少世面,但属实没见过此等公文包。
“那,送您回荣盛还是先找地儿用餐?”
少顷,沈岸说:“去凤凰山。”
结束了应酬后,郁雾疲惫地倒在后座,一整天的虚与委蛇,已然精疲力竭。
她沉沉地睡了一觉,被司机喊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凤凰山墓园门口了。
郁雾抱起花束下车,独自走进了墓园。
洁白的墓碑一个挨着一个坐落在起伏的山坡上,四面高树环绕,却没有风。
夜色浓稠,没有一颗星星,连月都显得冷清。
郁雾站在墓碑前,看着先她一步来探望父母的白剑兰,凝滞了许久才轻轻把花束靠过去。
墓园很安静,小小的四方墓碑下埋藏着无数人的骨灰。可郁雾不感到害怕,反而找到了久违的心安。
这里是斩首爱的屠台,也是封存爱的神祇。
她半跪在冷硬的石砖上,伸手轻拭父母的照片,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改变,也没有机会改变了。
郁雾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是她十二岁生日那天。
那天是傍晚来的,她盯着墓碑看了好久,直到日暮西沉才回过头。
沈岸抱着一束白剑兰站在她身后,弯腰放下花后,说:“在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才明白一个道理。见证爱人的衰老,才是最幸福的事。”
“我们做不到了。”郁雾猛地鼻酸,呼吸都在发抖。
下一秒,肩膀落下温热的手,“可以的。”
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眶里,郁雾仰头看沈岸,又听到他说:“我们可以见证彼此的衰老,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家人。”
第0012章 第十二章
妈妈是哲学家,大道理郁雾从小听过太多,可沈岸每次说的话,都让她不疑有假。因为他和无病呻吟的浪漫主义者不同,他和自己是同类人,她现在所经历的,都是他的曾经。
当晚从墓园回到白桐路,郁雾又梦游了,但她自己不知道,醒来后如常地去上学。
而沈岸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很努力地做好她的家人,只是他真的很忙,经常好几天都不见踪影。
时间很快地到了初一的学期末,选修课先一批结课。
郁雾选的是趣味手工,每周三放了学都会带自己做的成品回来,有羊毛毡做的恐龙,有串珠兔子,还有捕梦网。她很喜欢这门课,手工作品都规规矩矩地摆在玻璃柜里放好。
期末考的任务是制作永生花,郁雾搜了教程,拆了一束又一束花在厨房干得热火朝天。
可是拿出烤箱的花,不是焦了就是蔫了,反复五次后,郁雾没了耐心,捧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地上郁闷。
佣人见状上前安慰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您去休息,我来帮你弄。”
“不行的,不可以作弊。”郁雾执拗地想成功,撸起袖子又送了一盘玫瑰进烤箱。
结果还是失败了,她不仅要面临不及格的危险,还受凉感冒了。
夜里起了高烧,郁雾是在昏迷中被送到了医院,醒来后已经是天大亮了。
躁痛的喉咙和发酸的四肢让郁雾意识到自己烧得有多严重,她握着挂吊瓶的手虚弱起身,不设防地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沈岸。
“要去洗手间吗?”沈岸搭上床边,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他头发长了,离家的时候发梢刚刚好到眉尾,现在长到颧骨了。
郁雾咽了口口水,眼睛烧得沁出泪,“我没请假。”
“请过了。”沈岸拉上被子盖住她的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