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一晚,安好把工作都了结了,呈上近期的工作日志给沈岸。
他站在办公桌前,眼看着沈岸的脸色随着翻阅照片的动作一点点地变黑,安好的心也在一点点下坠。
照片上是郁雾带着狗去和陈总打高尔夫,不仅如此,陈总的一儿一女与她相处得也很好。
除了打高尔夫,他们还一起去了北海道滑雪,陈总的女儿和郁雾还去了香港看演唱会。
沈岸把照片拍到桌上,飞速抽了根烟,点烟点了数次才擦出火。
安好局促地候着,等他抽完一支烟后,才得到命令。
“你回家去吧。”
安好带好门离开,还沈岸清静。
桌上散落着精彩缤纷的照片,沈岸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尼古丁熏得他嗓子眼干疼,冲得他眉头紧皱。
直到一包烟见底,他在通讯录找到郁雾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睡意惺忪的郁雾。
沈岸滑了下喉结,胳膊撑上桌挡住照片里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哑声道:“我去接你回家过年。”
第0008章 第八章
郁雾顿了顿,可能是在反应对方是谁,只说:“正好,我有事找你。”
半个小时后,郁雾下楼钻进了车后座,无视一旁的沈岸,扯过外套窝成一团打了个哈欠,“广播声调小点。”
司机把广播关了,郁雾倒头就睡,双手锁在衣袖里,没打理的金发和灰色绒线贝雷帽里起了轻微的静电反应。
沈岸在想一件事。
养了郁雾一年多,沈岸都没找到作为当父亲的节奏,还是沈逢颐时不时地提醒他该从哪些方面关心孩子。
沈岸想到马场那次郁雾很在意自己的头发,于是就抽了半天的空带她去理发。
谁知刚到美发店门口,郁雾立马钻回车里,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沈岸耐心地和她沟通,想知道为什么抗拒理发。
郁雾很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别人摆弄我的头发,以前都是妈妈帮我修剪的。”
可是她头发都已经长得过分了,郁雾自己看着都觉得难受,她正犯难,就听到沈岸小心问道:“给我点时间,我去学,帮你剪,可以吗?”
郁雾犹豫再三后,点了点头:“但是你要按照我的要求,不可以自作主张。”
“答应你。”
沈岸说到做到,不出几天就带了一箱专业工具回来。
给郁雾套上美发袍,举起剪刀对着镜子里的郁雾问:“你给我指个位置。”
郁雾点了点胸口处,很是紧张。
“这里?”
“嗯。”郁雾咽了口口水,在他即将下刀的时候头一次露出生动的惊慌,“就在这里,别剪偏了。”
她拧着眉头看一脸淡笑的沈岸利落地剪掉了她的发尾,郁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解开美发袍才得以喘气。
小女孩爱美是正常的,可郁雾对于头发的在意却到了偏执的程度。
升到初一,开学报道当天晚上,郁雾就找到沈岸提出了要求。
这是她第一次把他当家长般求救,学校要求每个女生不许披头散发,要么剪成齐耳短发,要么扎成大光明。
郁雾满眼期许地看着沈岸,很主动地说出自己不能照做的理由:“我不能剪短发,皮筋会扯到头皮掉头发,我做不到。你帮我转学吧,找一个对头发没有要求的学校。”
沈岸觉得好笑:“不至于。”
“可是老师会给每个家长打电话,你会被他们说服,然后来说服我。”郁雾有很完整且笃定的一套逻辑。
沈岸点点头,安抚道:“不想改发型,这是个太好满足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