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卫澧将半撩起的枣红色袍子掖在腰际,防止弄脏了衣角,人蹲在地上,咬了根狗尾巴草,正正好好能看见在藤椅上乐不可支的赵羲姮,他脸色一青,刮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嘴就贱呢,她说话就非得回应?彪乎的!
即便是这样,卫澧也掩耳盗铃似的,誓死不肯从暗处露出一角衣襟,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他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了。
赵羲姮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来,觉得自己刚才笑得实在太过分了,难得有点儿愧疚。
这个死小孩,就是嘴硬心软,他才不会不管自己。
赵羲姮的心像是被狗蛋儿踩奶踩了似的,酥酥麻麻的,她悄悄在心里说一句,“卫澧太可爱了。”
她才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不然他肯定炸毛,他才不愿意别人用可爱来形容他。
两个人恢复安静,像是刚才那一幕压根儿没发生。
又过了一会儿,赵羲姮换了个姿势,又道,“卫澧,我冷了,我真冷了。”
卫澧没有回复,还因为他的自尊心而耿耿于怀。
赵羲姮一直叫唤,像猫叫似的,连绵不绝,大有他不出现就不停的意思。
卫澧终于被她喊得耐不住了,把草呸在地上,拍拍衣裳从角落里钻出来,走过去,仰着下巴不看她,倨傲道,“刚才我是不是让你跟我一块儿回屋来着?”
赵羲姮仰起头,用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他,“那我现在冷了嘛。”
卫澧还是别着头不看她,一副不耐烦高不可攀的模样,左脸写着“你真烦”,右脸写着“麻烦精”,然后别别扭扭朝她伸出了手,哼唧了一句,“牵着走。”
说完之后,不待赵羲姮怎么样,他的耳根子就率先红了。
“可是天还早,人家不想回去嘛。”赵羲姮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她挪了挪,在藤椅上空出些地方,继续眼巴巴看着他。
“不愿意回去就搁这儿待着吧。”卫澧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嫌冷又不肯回屋,这不是找毛病吗?他身上的衣裳也不能扒下来给她穿。
赵羲姮小小啧了一声,舔舔唇,真是该解风情的时候不解风情,不该解风情的时候瞎解风情。
她伸出手,握住卫澧干燥而温暖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