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他自小吃不饱穿不暖,身子骨弱,比不得蒋星淳健壮,只有走读书这条路子,才能出人头地,为絮娘报仇雪恨。

絮娘知道这方面是自己亏待了他,可一来力有未逮,二来一家子人即将随着庄飞羽搬去外地,到了那边还得另找学堂。

她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我找机会同你庄伯伯说说……”

“不必!”蒋星渊不肯让她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地央求庄飞羽,闻言反应激烈,声量也难得地拔高,“大娘,我看阿淳哥哥的书也是一样,不需要另外花银子请先生!”

见絮娘有些不信,他道:“真的!我平日里听阿淳哥哥背书,听得多了,全都记在心里,与书上的字一一对应,天长日久,自然明白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便是有不懂的,也可请种花的何老伯指教一二。”

他有些不安地飞快看了絮娘一眼,小声道:“若是……若是大娘愿意给我买支毛笔,另分我一摞草纸,允我闲暇时学学写字,我就再无所求……”

絮娘感慨于他的懂事与上进,想想天真贪玩的儿子,难免有些唏嘘。

她轻轻抚摸着他单薄的后背,道:“在家里不必这样小心,往后每天下午,你挪出一两个时辰看书习字,若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我。”

她虽没读过多少书,给幼童启蒙的能力还是有的。

蒋星渊闻言高兴得走路都轻飘飘的,自这日起,果然常常腻在她身边,朗声背书,认真写字。

他是读书的好料子,进步之神速,令絮娘暗自惊奇,也令蒋星淳的敌意越发强烈。

蒋星淳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性格,见亲娘待便宜弟弟越来越好,便开始频繁地恶作剧,今天往蒋星渊碗里加盐,明天在他枕头底下塞死老鼠。

蒋星渊逆来顺受,从不抱怨,米粥太咸,就多吃半个馒头,死老鼠发出恶臭的腐烂味,他面不改色地隔着抹布捏起,喂给蹲在墙脚觅食的野猫。

不争就是争,他越隐忍,便衬得蒋星淳越不懂事,没过多久,絮娘就发现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严厉地训斥了儿子一回,还给蒋星渊做了身新衣裳,算作补偿。

蒋星淳委屈得了不得,逮着庄飞羽上门的时候,凑到他身边告状,请他为自己出气。

庄飞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口应下:“你放心,爹爹也看那小杂种不顺眼,过不几日便替你讨回公道。”

蒋星淳眼睛一亮,好奇地追着他问个没完:“爹爹有什么法子?快同我说说!”

庄飞羽笑而不语,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晚,最擅溜须拍马的李成提着一坛好酒过来寻庄飞羽吃饭。

絮娘收拾了几个热菜冷盘,见李成站在厨房门口,乜着眼放肆地看着她,心里一突,险些将手里的盘子摔碎。

顾忌着庄飞羽,李成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淫邪地笑了两声,转身进屋。

絮娘却怕得不大敢上桌,使蒋星渊将饭菜端过去,自己坐在灶台后头发怔。

不多时,庄飞羽过来牵她,态度温和得有些不寻常:“有我在,不必惊慌。你陪着我们略吃几口饭菜,便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听说东街新添了不少花灯,夜里好看得紧。”

絮娘柔顺地点点头,紧挨着庄飞羽坐在席间,小心为他斟酒布菜,耳听得李成说了不少吹捧之语,虽然没有将话题扯到她身上,两道油腻的目光却总追着她不放,不由如坐针毡。

她没什么胃口,坐了不一会儿,就依着庄飞羽所说,唤孩子们出来。

难得有这样的饭后消遣,蒋星淳欢天喜地,蒋星渊也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庄飞羽和气地对她们摆摆手:“你们先去,我这边聊完正事,打灯笼过去接你。”

絮娘隐约察觉他是在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