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王爷,虽说功夫底子不差,这么多年却疏于练习,另一个是韬光养晦的质子,身手再出色,动手的时候还是留有几分余地,因此,两个人缠斗了近百回合,竟然难分高下。
直到徐元景在窦迁的陪伴下急匆匆赶过来,贺兰缙云才乖觉地卖了个破绽,横臂生受一记重击,“哎哟”大叫一声,咕噜咕噜滚到絮娘脚边。
絮娘大惊失色,一手搂着蒋星渊,另一手抚向贺兰缙云臂间的血痕,泪水涟涟,哀哭不止。
徐元景看见三弟胆大妄为的样子,又是心惊又是愤怒,再看看饱受惊吓的美人,愈加恼恨徐元昌的无礼。
“三弟想是喝多了酒,居然在这里发起疯来。”他忍着气扶起絮娘,示意左右禁卫军一拥而上,架住满脸怒气的徐元昌,夺去血淋淋的腰带,“快把他送回王府!”
徐元昌死死瞪着靠在徐元景怀里的絮娘,往她身上啐了一口,骂道:“水性杨花、捧高踩低的贱人,真以为攀上高枝,就能逍遥度日了是吗?你等着,本王早晚取了你的性命!”
待到禁卫军们挟着徐元昌离去,徐元景柔声安抚不住发抖的絮娘:“他正在气头上,这才言行无状,恶语伤人,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搂着她走进一旁的凉亭,抬手召蒋星渊和贺兰缙云过去,难得地夸赞贺兰缙云:“你今日做得很好。”
“罪臣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要不是万岁爷及时赶到,只怕护不住夫人。”贺兰缙云似是受宠若惊,憨厚地挠着脖子笑了笑。
徐元景沉吟片刻,问道:“方才……他在这儿说了些什么?”
蒋星渊脸色发白,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敢说。”
徐元景眯了眯眼睛,笑得分外和气:“朕恕你无罪,且从实说来。”
见蒋星渊死活不肯说,絮娘也只知道哭,贺兰缙云替这对性子软和的母子着急,索性大着胆子将徐元昌说过的话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
直呼名讳,毫无畏惧之心,还打算罔顾徐元景的意愿,当众打死絮娘。
种种罪名可大可小,不巧兄弟二人刚刚发生过一场争执,在这当口翻出来,令徐元景更添忌惮。
当晚,宫里连下两道圣旨三王爷办事不力,御前失仪,褫夺管理城防之权,责其闭门思过,非召不得出。
而蒋星渊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0234 第二百二十九回 少年意气竟疏狂,敢登蟾宫揽月光(絮娘骑乘贺兰缙云,H)
蒋星渊的后背伤得不轻,絮娘亲自给他上药的时候,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他低抽着气忍过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疼痛,将她圈在怀里,笑道:“只是皮肉伤,算不了什么,娘快别哭了。”
接着,他看向站在门边的贺兰缙云,道:“殿下,您的伤也得尽快处理一下。”
贺兰缙云正装模作样地抬头望天,闻言拍了拍胸脯,道:“不过擦破一点儿肉皮,不碍事。”
然而,絮娘过来牵他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抬起脚步,像个孩童一样乖乖坐在床上,将受伤的手臂伸了出来。
絮娘提起裙子半蹲在他面前,鬓间的芍药已经有了凋谢的趋势,香味却还浓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红唇中呼出一口轻柔的气息,扑在他的伤口上。
她蹙眉打量着深可见骨的伤痕,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将上面的尘土揩抹干净,问道:“疼么?”
贺兰缙云受宠若惊,竟然不自在起来,耳朵尖一点点变红,磕磕巴巴道:“不、不疼。”
何止不疼,简直是享受。
她表现出罕见的温柔,将药膏倒在掌心,以体温融化之后,用细腻的指腹沾着慢慢给他上药,他稍一皱眉,便紧张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