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子。”
他用平静的话语,揭开当年的血雨腥风:“十月怀胎,德妃娘娘先行诞下今上,第二日,淑妃娘娘诞下徐元昌,也就是如今的三王爷,而出身书香门第的贤妃娘娘,本来最受先帝宠爱,怀孕的日子也早,肚子却毫无发动的征兆,直拖了半个月,竟然血崩而亡。”
“贤妃娘娘姓秋,先生姓邱,这不像巧合,我方才跟掌柜的提起血崩之症时,他的反应也证实了我的猜测。”蒋星渊望着邱先生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血红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
“想来,先生就是贤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吧?贤妃娘娘的死、先生的腿,大抵都是毒妇所害,您本是天潢贵胄,还有机会成为九五之尊,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如此冤屈,理应讨个公道,便是手段激烈些,也是情有可原。”
“不错……”邱先生瘦削的脸上淌落两行热泪,“我确实是贤妃的儿子,母妃遭到奸人的算计,怀孕不久便身中奇毒,自己却无知无觉。她因血崩而亡之后,先帝照着她的遗愿,允秋家将尸首带回故乡安葬,路上,随行的仆人听到棺材里隐约传来婴儿啼哭之声,外祖父当机立断,命护卫剖开尸身,将我抱了出来。”
“我天生残缺,便是回到宫里,也会成为皇室的耻辱,还有可能被奸人斩草除根。外祖父再三权衡,瞒下这个秘密,将我带到母妃的故乡精心教养,令我随母姓,起了个药草的名,叫‘文元’。”他悲凉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苦笑,“外祖母日夜思念母妃,哭瞎了眼睛,外祖父也病痛缠身,二老过世后,我在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挂念,便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一名老仆悄悄来到京兆,打算为母妃报仇雪恨。”
“那么,当年暗害贤妃娘娘的人,到底是德妃,还是淑妃呢?”蒋星渊小心地试探着秋文元,“两位娘娘俱已葬入皇陵,秋先生的血海深仇,又要落在什么人身上呢?”
“总脱不了她们两个,抑或二人联手,也未可知。”秋文元冷笑着,眸中浮现出某种令蒋星渊觉得熟悉的疯狂,“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死了也不要紧,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蒋星渊眼神微微闪烁,笑道:“如此甚好,我和先生一见如故,又与徐元昌不共戴天,或许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秋文元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先生还是先把我打听的药给我吧。”蒋星渊起身打算告辞,“我有心与先生结交,自然会想办法让您看到我的诚意。”
秋文元虽不关心宫里那位贵人的死活,因着自己深受其害,多少有些犹豫:“你可知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的道理?”
他是在提醒蒋星渊,亲手犯下的人命债,或早或晚,总有不得不偿还的那一天。
蒋星渊笑道:“先生放心,脏的是我自己的手,绝不会牵扯到您头上。”
“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因此,这药最好等生产之后服用,见效越快、发作得越自然越好。”他看着秋文元写下药方,并未带走,而是念了一遍,暗记在心里,紧接着便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两锭足斤足两的金元宝摆在桌上,他的手指顺势在湿冷的砚台上敲击两下,信誓旦旦道:“下一回求先生帮忙的时候,我不付现银,带点儿先生喜欢的礼物。”
秋文元没有回应,却高声唤掌柜代他送客,显然是对蒋星渊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他本想慢慢拉拢蒋星渊,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却不料蒋星渊反客为主,将他的身世打听得明明白白,还摆出副希望联手合作的态度,一时有些发懵。
蒋星渊这一趟所获不菲,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秋文元为了报仇毫无底线,腔子里的心和他一样黑,既有本事,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