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送我回家就是图我这两个大金镯子。
呸,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6
一大早,皇帝老儿传我进宫赴宴。
任凭我爹怎么问传旨的小太监,他都不肯透漏缘由。
位置在末席,可以远远地看到谢庭隽坐在前面。
他穿着新的铠甲,笔直端坐。
我今天穿了五色轻纱的百迭裙子,挽了灵蛇髻,点了桃花妆,等会他看见一定觉得我美极了。
谢庭隽旁边坐着前两天见过的花孔雀。
花孔雀直往我这里瞧,还远远地冲我扮鬼脸。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宴席过半就听到皇帝问:「孟家女子何在?」
我提裙来到圣前,路过谢庭隽的席位时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都不看我,只是又皱起了眉头,好像心事重重。
「年几何?可曾婚配。」
「年十七,未曾婚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那就好。朕今日召见你。是西国王子苏戈尔说你二人在灯会一见倾心,想让朕给你们赐婚,让你做他的王妃,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
谁跟他一见倾心?谁稀罕当他番邦的王妃?
「多谢王子抬爱,但王子与民女可能有些误会。星枕已有心上人,我二人两情相悦,请陛下成全。」
「是哪家公子?」
鬼知道哪家公子?
上次相亲的张生可以拿来凑数吧?他叫什么来着?
皇帝老儿还在等着,我的汗都快急出来了,却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紧急关头,我身后金甲一响。
「是我!」
我心跳如擂,这个声音,是谢庭隽。
我万般没有想到谢庭隽会站出来,悬着的心踏实起来,居然还有一丝欣喜。
「父皇,我与孟星枕在少学便情投意合。只因北疆不平,隽儿不敢谈儿女私情,只等平定北疆后再请父皇赐婚。」
皇帝又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见。
花孔雀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
此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谢庭隽回应的「是我」那两个字,在脑袋里久久回旋。
席散,我在太监的引领下出了宫门,却未曾想在门口见到了沈知翮。
这是他大婚后我第一次见他。
他微微一怔:「阿枕。」
我笑了笑:「请沈大人安。」
「你还好吗?」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上一次见,他还面带羞赧和我说:"阿枕,等入了仕,我回家和父亲商议个好日子就来你家提亲。"
彼时他刚中了状元,身着绣着飞禽的官服,眼神皎皎如星河,面冠莹莹若白玉。
沈知翮的父亲原是我父亲的同乡,自黔南赴京上任时,一身布衣,在京城无势可依。
我的父亲彼时已经在京城从商多年,虽无权,却是别人口中豪商巨贾。
他为沈父提供钱物助其连络人脉。
沈父从此平步青云,十年时间已从六品到了正二品。
我和沈知翮相识于微时,青梅竹马,本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未曾想他却一转身娶了别人。
我依然笑着,眼角却湿了。
「好的很,我和谢庭隽成亲一定请你喝喜酒。」
「你们……是真的么?」他的表情变了,睫毛微垂,眼神戚然。
「当然是真的。四皇子才貌双全,文能定邦,武能救国,有担当有责任,能得到他的垂青简直是我们祖坟冒青烟了。」
沈知翮看向我的背后,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