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雪，整个杭州的人仿佛都到了西湖，哪怕是年初二也是熙熙攘攘来观雪景旅游的人，陆寄云毫不避讳地牵着傅书来的手，从游船码头开始，顺着柳浪闻莺和南屏晚钟而下，两人慢悠悠地走这段落满雪的环湖路。

“小时候看到雷峰塔，总能想到白娘子，那时候总觉得塔下压着条白蛇。”

傅书来看向远处高高的塔尖，眉眼微微弯起，说完自己也笑弯了腰，大雪里的西湖是安静的，游人的说话声好像都被压进了风雪里。

“我也是，来杭州那年旅游的时候正好是夏天，那时候我才八岁，只觉得这段路走着好长好长，走完第二天就闹着不想出去游了。”

陆寄云看向远方，傅书来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久远的记忆。

那时候还是盛夏，只记得热得浑身是汗路途遥远的环湖路，蝉鸣声此起彼伏，吵得额头都是嗡嗡作响，一整天都在这边游览，这段路走完腿就疼。

现在跟书来一起走这段路，看远处落满雪隐在雾里只剩下塔尖的雷峰塔，感觉和当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雪还在下，顺着伞弧滑落下来，透明的伞沿将他们与外界隔绝，也把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都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雪西湖，果然还是当时来旅游没挑好时间。”

陆寄云转了转伞，顶上落下的雪顺着滑落，傅书来偏过头，他身上的烟灰色大衣和雪景融成一色，头发是才补过的蓝灰色，和今天雾蒙蒙的烟雨雾灰很相配。

他左眼下那颗泪痣好像也跟着一起隐在了薄雪里，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画里一般。

可不正是今朝同淋雪么。

傅书来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段钢琴前奏曲，是渡情的前摇。

“笑什么？”

陆寄云看他勾起唇角，突然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弯弯的柳叶眼水润潋滟，忍不住揉了揉美人毛茸茸的发顶。

“我笑……这里很适合唱一首歌。”

傅书来捏了捏他的指节，陆寄云握着他的左手揣在兜里，热乎乎的，完全隔绝了北风的寒意。

“什么？青城山下白素贞？”

陆寄云看了一眼远处几乎看不到的塔尖，书来刚提过白娘子，这部电视剧他也知道，里面的歌还是知道几句的。

但他偏偏不说正确答案，故意眨了眨眼睛，猜了个错的。

“哈……好像这首也没问题，但寄云这次猜的……不对？”

傅书来看小狼狗痞气的坏笑，猛然反应过来寄云是故意的，这是要自己直接唱给他听呢。

“哎呀，被老婆识破了。”

陆寄云笑着耸了耸肩，他在书来面前基本没有秘密，一眼就被看穿了，他本来还想装不知道，然后直接让书来给他唱副歌部分。

“不行，换你唱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