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讲过往的经历,可能揭伤疤实在不是件能轻易释怀的事情。
可是经历过就会变成前人的经验,一个合格的引路人应该在合适的时机开导安慰后辈,有情怀初心和为人打伞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陆寄云恍然动容,搂着他的腰,彼此胸膛紧贴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因为他全权相授传道授业的恩师,因为他温柔坚定敏锐美好的爱人。
他们在一片漆黑的冬日清晨拥吻,信念和爱成为了穿过长而冷寂回廊进入室内的拂面暖风。
“今天雪好大,宝贝,小心路滑。”
一起下台阶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陆寄云扶住傅书来的腰,帮他拢好口罩和帽子,包裹得毛茸茸的爱人站在他身侧,只露出一双笑得甜如弯月的柳叶眼来。
“寄云,瑞雪丰年,业和邦兴,我的意思是,今天一切顺利。”
“……好,做完手术下班,我们一起去过跨年夜。”
陆寄云笑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帽子,和傅书来一起驱车前往医院。
傅书来早晨给他的定力和暖意实在是太重要了,陆寄云跟他站在一起洗手消毒,穿好手术服进去,惴惴不安的心居然出奇地平静下来,状态几乎到了最好的时候。
病人才开始做术前准备,还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他早到了两个小时。
“书白师兄,早上好。”
“早上好,师弟,祝你一切顺利,晚上一起去科里年会聚餐啊。”
齐书白穿着洗手服路过门口,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又跟着大师姐一起去了隔壁,手术区这边相熟的朋友都来看了他一趟,陆寄云心无旁骛,只是笑着点头示意。
从核对检查和安抚病人,完成各项签字,与麻醉医生配合交流,包括整个心电监护,仪器检查,再三确认体征,陆寄云没敢松懈半点,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在傅书来和旁边汪主任的点头示意下开始手术。
手术过程他较熟悉,陆寄云脑子里的那根弦是绷得很紧的,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主刀,跟做助手是两个概念。
整个过程汪老并不多指导和说话,本来作为初主刀者,个人主见几乎是不存在的,但两位站在一边的导师,一老一青反而把机会给了他。
陆寄云戴了头灯,这次他不再需要那副戴惯了的平光眼镜,青年的身材高大,身高迫使他不得不弯腰屈膝,为了看清视野还要不时侧头。
冷汗浸透手术帽箍紧的前额,他顾不上那么多,会就近在傅书来身上蹭掉汗,仪器滴滴响着,生命指征始终平稳,第一次的紧张很快转为默契和熟练。
傅书来跟他配合练习过很多次,递器械和拉钩几乎是水到渠成,预判好了一切,整个过程没有滞涩感。
他们表现得像是上了一百台手术的一对合作者,除了陆寄云额头涔涔落下的冷汗昭示着他真实的心情。
“手术成功,时间十三点十四分零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