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茵听完陈邵虞的分析,头脑竟然出奇地冷静,望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她以前不是没有希望过也许有一天能够和陈邵虞结婚,甚至说那时喜欢上陈邵虞之后就总是没日没夜地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嫁给他。
可是没有一次是在这种情况下。
倒确实是陈邵虞的风格。
他学的是艺术,本该有最浪漫的性格,可是偏偏是最现实的务实派,做每一件事情都不会是心血来潮。
当然,也许当年和她在一起的决定除外。
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锦茵之所以觉得陈家对自己恩惠太重,除了陈家供她吃穿用度,还有陈伯伯留下的那份遗产。
陈伯伯弥留之际他们已经悄悄在一起一段时间,陈邵虞忙于处理公司各种棘手的事情,而她除了在学校上课,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病情恶化,陈伯伯的形容一天一天消瘦下去,锦茵每天买些食材熬好汤送去医院,连家里其他人都没有锦茵去得勤。
这天她照常炖了汤去医院探望陈伯伯,二妈贺梦梅的声音却让她止步于门外。
“大哥,你把遗产都给了一个外人到底怎么想的?”
陈伯伯这段时间时常咳嗽,声音都不复从前的洪亮,带着些气音,严肃地纠正弟妹的话:“茵茵怎么能是外人,而且我只是给她应得的那一部分而已。”
“可是”
贺梦梅正要辩驳,似乎被谁拉住,接着老太太的声音缓缓响起:“亦良,你对那个孩子好我不反对,但是这次我同意梦梅的看法,财产分配确实考虑欠妥了。”
见婆婆难得赞同自己的看法,贺梦梅推开丈夫拦着自己说话的手,继续道:
“对啊大哥,你把钱都给她了,但是那丫头迟早要嫁出去,到时候这财产就是她和婆家的,你还指望她能替咱妈尽孝?”
贺梦梅说话不好听,但理也在理,难得连老太太也没有发话责骂贺梦梅,算是默认了她的看法。
也不是她老婆子小气,虽然是他们陈家对不住这孩子在先,但该赔偿的也赔偿了,甚至带回家抚养长大,换在哪一个人家都是仁尽义至。
这些年陈奕良积攒了多少家底,膝下就这么一个丧母的独子,却要分出近一半给别人的孩子,怎么说都于理不合。
陈奕良似乎情绪也有点起伏,连着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来,语气却十分坚定:“我已经这么决定了,遗产分配书都已经拟好,不会再改。”
锦茵紧紧抱着保温盒,想着等他们聊完关于自己的话题再进去算了,陈伯伯的主治医生却握着单子走过来,平时她来的多,也熟了,说道:
“又来送汤呀,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里面顿时静下来,锦茵只能跟着医生一同进去,果然二叔二婶还有奶奶都在,看见站在门口锦茵的身影时脸上皆划过一丝尴尬。
贺梦梅率先走过去接过锦茵手中的汤:“呦,锦茵来了,还给伯伯送汤,来过帮你拿出来。”
财产分配的事情在每个人心里鸡挤压下一个没有解开的结,不过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还再提,老太太身体也不太好,他们陪了一段时间就回去了。
锦茵收拾了保温盒放进袋子里,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陈奕良看着锦茵闲不下来的身影也心口也有些酸涩。
他让这孩子丢了父亲就该把她失去的父爱补回来,所以带锦茵回家的时候陈奕良就决定把她当成亲生孩子来看待,说什么也不能偏心。
自锦茵来陈家就十分懂事,很多事明明不需要她动手却总是抢着去做。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把自己当成客人。
“茵茵,”陈奕良突然叫她,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