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著作权在她手里,即使学校不让发声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谷蕊实在那么喜欢那件作品,那么希望她能在毕业展上不会让人失望。
锦茵挂断电话,望着瓢泼的雨幕发了会儿呆,旁边路过的人一个个撑伞离开,叹了口气,用包遮在头顶冲进雨里。
为了面试显得稍微正式一点锦茵难得穿双稍微有些跟的鞋子,因为雨水堆积锦茵没有看到下水道的网格地砖,刚迈出两步鞋跟陷进网格缝当中,好死不死,正好卡了个严实。
真是倒霉透了。
人在最糟糕的时候心境跌入谷底往往会变得出奇地平静,她直接手中一堆文件材料扔进手边垃圾桶,脚从鞋中脱出,光着一只脚坐在台阶上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去扒拉那只鞋。
头顶的雨突然之间就断了,锦茵抬头,一把大伞挡在头顶将倾盆的大雨破开,只能沿着伞缘流下。
黑色的塑胶伞柄手指白净,两种天然对立的颜色相得益彰,和谐当中有几分严肃,锦茵抬眸微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个时候不是该和曲亦舒在音乐会现场吗?
伞虽然很大,但是他们离得有点远没办法兼顾到两个人,陈邵虞肩头落了些雨。
他没有回答锦茵的问题,反倒蹲下身将伞递到她手中。
锦茵接过伞,却看见他伸手将那只鞋从砖缝中拔出来,用极淡的语气吐出一个音节:“脚。”
锦茵抹去滴在脸上的水,愣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陈邵虞索性握着她踩在积水中的脚将鞋穿上,锦茵的脚被水浸湿有些微凉,脚趾紧张地蜷缩着牵连着脚背玲珑的筋骨,仿佛经不起大力就能被揉碎。
她整个人都像是死机了一般,总觉得是不是她太倒霉而产生的一种幻觉。
一切都太不合理。
他出现在这里,不合理;为她穿鞋,就更加不合理了。
“走不走?”
直到陈邵虞从她手中拿回伞站起身已经恢复了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锦茵才恍然如梦初醒。
这样高不可攀才像陈邵虞,而不是弯腰屈膝为她穿鞋。
陈邵虞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不远处,曲亦舒并不在车里面,犹豫片刻,她还是开门坐进了副驾驶。
坐上车将雨水挡在外面,锦茵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一身行头。
陈邵虞突然上半身前倾往她靠近,锦茵潜意识里往后缩,脊背严丝合缝地贴在皮质靠背上再也往后退不了,只能提着一口气望着他。
薄透的衬衣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黏糊糊地,甚至印出里面内衣的轮廓,锦茵难为情地,慢吞吞地将包抱在胸口,挡在两个人之间。
陈邵虞修长的眼扫过她的胸前,从她旁边拉过安全带牢牢将她扣好,坐回驾驶座。
锦茵微窘,假装若无其事地拨了拨头发,心里已经在骂自己的自作多情。
锦茵头发已经被淋得半湿,陈邵虞从车子后面取了条崭新的毛巾盖在她头上,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有点粗鲁。
锦茵将毛巾扯下来包住头发慢慢揉搓,余光瞥过男人的侧脸,这男人又恢复了那副冷淡至极的样子,在雨里那点柔情仿佛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一直在这里等她?但是锦茵又觉得不可能,他明明要和曲亦舒一起听音乐会来着,但是
“曲小姐呢?”
总不是他临时爽了曲亦舒的约跑到这儿的吧,那也不该是陈邵虞的风格。
“那个演奏家因为下雨飞机延误音乐会推迟。”陈邵虞回答,“我送她回去了。”
“哦。”
陈邵虞破天荒地主动问她:“面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