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阿黑”实则该叫“琅墨”的高挑女子沉默地偏头看她,一双墨黑有神的眼仿佛会说话。

琅墨:我不叫阿黑,还有,我没?有你那样玄异的眼,看不见。

“没?事儿,阿黑,等一会儿进城,你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喜宴城很大,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一定能让咱们尽兴!”嬴岁意味深长地开朗道。

琅墨:。

她们身后的难民?听了这话,不禁偷摸发出嗤笑,心?里想着:进城?想得美?呦,一会儿就拿你俩献祭,女人就该给?男人当垫脚石。

嬴岁忽的转头,对面黄肌瘦的丑男人说:“闭嘴,你长得可?真像只苍蝇。”

“?”突然挨骂的男人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怒火烧红了脸,目露凶光,他和左右对视一眼,不打算等了,现在就杀了她们,反正也快轮到他们进城了。

见三个骨架子亮出血渍凝固的农具,一脸阴狠地盯着她们,嬴岁转眼变成受惊小白兔,呲溜一下躲到刚刚转过?身的琅墨背后,仅露出小脑袋狐假虎威:“阿黑,上,咬他们!”

琅墨拔剑的手微顿,在把身后这只一点不柔弱的嬴岁扔出去砸死他们和拔剑砍了他们之间犹豫一息,终究选择了后者。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她还想好好活着,嬴岁这个恩人她惹不起。

剑光一闪,三只苍蝇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身首异处,其他观望的人见状赶忙收回目光,暗戳戳打量起身边人。

“哇哦,不愧是?阿黑,干脆利落,又一次保护了柔弱的我。”嬴岁一边说一边故作殷勤地给?她捏肩膀。

琅墨:……

“哎哎哎,把那条腿给?爷放下!”

粗犷的声?音在耳畔乍响,嬴岁不满地揉揉自己?的耳朵,转身看去,但见一怒目圆瞪的彪形大汉在她们跟前止步,瞪的却?不是?她们,而是?正偷摸叼人腿的野狗。

“你狗娘的再贪,爷今个儿吃狗肉!”

领头狗冲他呲呲牙,怒吠了几声?,之后扭身带着手下撤退,没?有叼走没?脑袋的食物。

“呵忒。”彪悍官兵用吐口水表达对野狗的鄙夷不屑,随即眼睛下移,看向正瞅着他的嬴岁和琅墨。

这俩倒是?难得的佳品,先奸再吃不知滋味得多好。

官兵的心?声?伴随恶意传到嬴岁耳朵里,原本兴致不错的嬴岁瞬间没?了好心?情,她拽拽琅墨的衣裳,面无表情地指着官兵道:“阿黑,咬死这恶心?东西。”

听了这话,琅墨尚且没?什么反应,官兵先拍着肚皮哈哈大笑,抽出官刀扛于肩,冲琅墨挑衅地扬扬下巴:“来来来,别客气?,让爷瞅瞅你的本事,你要是?能伤爷一根毫毛,爷让你站着伺候!”

“呕。”嬴岁夸张地干呕,把“嫌恶”二字刻在了脸上。

这可?着实是?触动了官兵卑微的自尊,他当即把“怜香惜玉”四个字扔一边,扯掉胸甲,撕碎自己?的上衣,怒喝一声?,粗粝的熊毛长了出来,体型亦膨胀三四倍,它双腿站立,人脸和熊脸杂糅变得更加丑陋,熊的怒吼自人的喉咙发出,与人的声?音重叠交融,变得凶狠而滑稽。

这大变活妖的场景吓坏了难民?,沉默了琅墨,逗乐了嬴岁。

“哈哈哈哈哈,阿黑,瞧见没?有,这些妖怪怎么能这么好笑啊,长得丑不说还学人家飞禽走兽叫,难听得特别,特别的难听,约莫活着的唯一价值在于逗我笑。”嬴岁拍着琅墨的手臂,把琅墨拍得身子骨一颤一颤的,她却?丝毫没?发现自己?手劲儿大,仍自顾自发笑。

熊妖的脸已经绿了,再也忍不住怒火,什么欲不欲的,它要把这两个女人撕碎!

怒吼一声?,熊妖把刀一扔,扑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