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子呢?”

她一个人的时候不开空调,所以晚上会盖两床被子,开了空调只需要一床,“一床啊。”

夏昀成功理解错意思,却还是红着脸将两床被子分开。发现自己回答后里面只有抖被子的声音,岑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夏昀洗漱时已经换好睡衣,是春秋款,长T恤配长裤,规矩得不像话。他选了床铺里侧,裹着一床被子躺床上瞪眼看天花板。

挨着床尾那半堵墙做了大玻璃窗,窗帘没全拉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外面亮着得路灯。岑溪根据声音推测他可能已经上床,主动提醒他壁灯开关在床头柜旁边。

开着空调的小房间本来就暖和,被窝里更是感觉不到寒冷,夏昀被暖意包裹着,小声应好。

说是这么说,该亮着的灯还是亮着。见他没关灯,岑溪以为是要继续玩手机,没再继续说,试着将剩下的线勾完。

四周安静下来,夏昀似被定身一样抻长手脚躺着,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忽然翻身找到开关把壁灯关了。外间的大灯还亮着,岑溪怔愣过后去将大灯也关掉,瞬间整个屋子都暗下去,只余电脑桌那边还有一盏小灯。

夏昀想起电脑桌上放着一个小笼子似的摆件,笼子里有一只白鸽,原来是台灯。

台灯和电脑屏幕的光照亮那一小块区域,也将她拢在微光里。她的脊背微微弯曲,垂头认真画画,屏幕的微光让她看着更加白净。

夏昀忽然想起小时候回乡下老家过年,落雪的晚上无事可做,一大家人待在屋子里看电视。长辈们怕他冷,会让他裹在被窝里,他总是很快就睡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件事,可能因为那时的暖意和此时此刻有几分相似。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沉。

岑溪渐渐平静下来,认真将线稿画完。老板大方,态度也好,她想早点交稿,说不定下次对方还找自己。

等彻底勾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抻个懒腰,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三十七。完成工作后想起床上躺了个人,她心里又开始惴惴。之前没听见任何声响,她抓着靠背偷偷往床头看,那头一点光也没有,应该是真睡着了,岑溪一下便放松下来。

里间几乎没有光,她悄声走过去,只能看到床铺里侧蜷着一团,心想,“冠军中单也喜欢缩成一团睡?”

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她捂住嘴去厕所,睡觉前必须上厕所真是个烂毛病。从厕所出来后她关掉电脑和小台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拉过另外一床被子。岑溪坐到床边脱睡衣,里面就是保暖内衣,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隐隐看见胸脯起伏的弧度。漆黑房间静谧,她好似听见了夏昀的呼吸声,蓦的脸颊发烫,心中啐自己一口,火速脱掉睡裤钻进被窝里。

夏昀是真睡熟了,旁边躺下个人,他只是动了动连翻身都没有。躺一张床上就算划个三八线也算贴着,恰好他又面朝衣柜,岑溪能瞧见他的脸,在黑暗里像一幅模模糊糊的素描。

回想自己那时发出去的私信,岑溪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当真和夏昀躺在一张床上。从昨晚至今,短短24小时,她如坐过山车,纠结窘迫过,也没少紧张恍惚,到现在只觉神奇。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发展是正常的吗?

她不禁反问自己,不管如何自问自答,都没有出现那个名为“后悔”的答案。

夏昀忽然又动一下,她惊得紧紧闭上眼,心就要跳到嗓子眼。等感觉不到动静,她悄悄眯眼,那张熟悉的脸离自己更近了。她抿紧唇小心往旁边挪,嘴角紧紧收起,连酒窝都被挤了出来。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直跳。

上次心脏活跃成这样,一定是她大学体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