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正骁在后头给他的背影磕头,而后被韶信带去休息。

荀飞光在主屋内盘坐,双手放于膝上,手握得极紧。

沈歌原本醉得七八分,坐在马车里一摇一晃往荀家别院走时,他想着等会儿就要朝荀飞光告白,不由又紧张又兴奋,硬生生把那点酒意都兴奋没了。

蛮子坐在前头驾车,沈歌隔着帘子低声问他:“蛮子,你觉得荀哥若是知道我心意会如何?”

蛮子不答他,沈歌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们亦说无亲无故的,荀哥这般对我好,定是对我有意,我开口说这话总不至于会吓到他罢?”

“应当不会,荀哥是何人,不过小小的一个表白心迹罢了,难不成还能令他色变?”

“哎,早知我是否先与绿枝及韶大哥打听打听比较保险?”

沈歌嘀嘀咕咕一路,快到荀家别院时,蛮子问:“夫子,你要嫁与荀大人当男妻?”

“别说嫁嘛,你可问你家夫子想与荀大人成婚么?”沈歌嘀咕了一句,又道:“我先表白心迹,成婚之事日后再说亦不迟,你说如何?”

“不如何。”蛮子闷声回他,“夫子你不做官?”

男妻亦可做官,不过难以居高位。

沈歌还未回答蛮子,荀家别院便到了,沈歌再顾不上这头,忙与蛮子道:“我先去找荀哥,日后再与你说。”

沈歌说着飞快溜下马车,腿脚之麻利,完全不似酒醉之人。

沈歌进荀家别院时见着几个陌生的英武士兵,他沉浸于就要表白的兴奋与紧张当中,丝毫没在意。

沈歌先急匆匆地跑到房内,问绿枝,“绿枝,可有热水,快让人送点热水来,我先洗个澡。哎,还有青盐,我要漱口。”

绿枝给他端上醒酒汤,笑他,“你这是去喝酒被熏到了?”

“不是不是。”沈歌接过醒酒汤三口作两口咕嘟咕嘟灌下,又一阵风样亲自跑去脸盆架旁找到青盐,走到台阶前漱口,“好绿枝,你快去给我弄热水就是,我等会儿再告诉你。”

绿枝闻言再不追问他,只是让人给他抬热水来。

沈歌光顾着高兴,也没发现绿枝神色有异。

沈歌费了好一大块胰子,将自个洗得雪白喷香,穿上带毛领的月白色袍子,又穿上新鞋新袜,东西也来不及收,只对绿枝说了一句,“绿枝,我先去找荀哥。”

沈歌跑到荀飞光屋前,想着要矜持些,忙又放慢脚步,却仍是连蹦带跳地往前走。

荀飞光早听到他动静,吱呀一声开门迎他。

沈歌一见着人,整张脸瞬时便亮了,他眼睛弯起来,三步作两步窜到荀飞光身上,用力抱住他,“荀哥,告诉你一好消息!”

“嗯?”

“我已考上举人,道宁府第三!”

荀飞光揉揉他的脑袋,“恭喜。”

沈歌被他揽着往前走,道:“荀哥,我还有一事想与你说。”

荀飞光压着他坐下,自己坐到他对面,道:“我亦有一事要与你说,陛下密诏,令我快马加鞭即刻进京。”

“啊?”沈歌呆了,忙道:“我随你去。”

“此乃公事,你如何随得?”荀飞光不同意,“再者,我将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以你的身子骨,也追不上。”

“那荀哥你何时回来?”

“国有战事,归期不定。”

沈歌如坠冰窖,他勉强笑了一下,问:“荀哥,你要去前线?”

荀飞光懂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荀哥你先去,我随后便跟来如何?”沈歌追问,“荀哥你知我有两世记忆,前世虽非军士,但也知晓不少此类事情,我给你当幕僚可行?”

荀飞光忍不住揉揉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