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寇准浑然不觉。但是作为寇准的心腹,丁谓却看到了,丁谓便站到了寇准的身边,十分仔细地帮寇准弄干净。
这样的体贴,本是臣下之间一个表示关系亲密的小事。可寇准却不领情,当着众人的面,心直口快的寇准便嘲笑这个长相丑陋的丁谓:“参政乃国家重臣,怎么能为长官拂须呢。”言外之意是在讥讽丁谓溜须拍马。丁谓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从此对寇准怀恨在心。
再附上寇准被罢相贬谪时的一桩事:
他在陕州知天雄军时,有辽国的使者路过,慕名来拜访这位名震北国的南朝宰相。照例吃喝,可席间该使者突然问:“寇公,您德高望重,为何不做宰相,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满座惊怒,这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专挑寇准的伤疤下手!众目睽睽之下,寇准哈哈一笑:“朝中无大事了,我大宋天下太平,只有这东北边的大门,要由我寇准来把守才放心!”
硬朗还击,以牙还牙,不过寇准的心却被严重地刺伤了。
(《宋词里的大宋》)
第一百零六章
却说陆辞的突然上任,虽打了州属官们个措手不及,但在最初的愕然一过,也就冷静下来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还是这么个年纪轻轻的空降知州,脾气瞧着也是温和的,就更让人难以生出敬畏之心了。
陆辞在将任务逐一发派下去后,就专心写关于农业经营管理方面的奏疏,并未有他们所担心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情况发生。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崇文俊等实干派官吏手里有事做,倒是勤勤恳恳。
至于齐京一流,则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打起了小心思。
毕竟不论是官场还是战场,向来就没有不欺生欺幼的潜规。
说难听些,先帝尚且趁大辽处政局动荡、对付那对孤儿寡母呢。
汾州这群老油条,自然也想给这初来乍到的陆知州一个下马威。
然而在齐京等人还没盘算好,如何让这位好似醉心农务相关、而鲜少与人交际的陆知州吃个闷亏时……
已上递完奏疏的陆辞,就已不慌不忙地调转方向,对准了狱讼之事。
他将当直司呈上的,自前任知州卸任后、就落下未判的数百份判决书都读了一遍,便锁定了负责检定法律的司法参军,齐京此人。
这日,他大步流星地进了签厅,手里是一小摞已草拟好,待他过目签署的判决书:“司法参军齐京何在?”
齐京面无表情地上了前,微微拱手一礼,拖长了尾调道:“陆知州有何吩咐?”
然而接下来,自上任就一直以微笑示人,极为温和的陆辞,所给出的回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吩咐?”陆辞略玩味地重复了他话末的词,轻轻一笑,同时食指指节在那一小摞纸上清脆地叩了一叩,冷然讥道:“我可不敢吩咐你。”
知州忽然发难,还是拿的齐京开刀,这一下瞬间引来了签厅里其他刚刚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官吏的注意。
即使沐浴在一干人微妙的注视中,自认将陆辞脾性摸得七七八八了的齐京,也丝毫未有慌乱,而是镇定自若道:“陆知州何出此言?臣虽不才,亦是勤勤勉勉,为汾州上下大小讼事检法多年,不敢有半分差错。着实当不得此话。”
他当年由选人充此司法参军之位,也是朝廷直接任命下来的。
奉的是朝廷的差使,是为朝廷办的事。
尽管陆辞身为知州,有权掌管上下大小郡务,却也无权限管他的升迁还是惩撤。
陆辞对他甩出资历压人一事宛若未闻,只面若寒霜,一字一顿道:“有这么位滥用条律、瞒上欺下、诡辩狡言的司法参军,除非我想刻意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