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转眼间就过去大半,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阵踏春的风潮。
二月初一的中和节为农节,倒不用说,但二月十五的花朝节,可就是万物复苏,赏花赏柳的好时候了。
都人士女呼朋唤友,载酒争出,但凡景色不错的园亭院落,都已被人山占据。
陆辞半点不着急他早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叫错漏掉半日玩趣。
这一下,却将柳七给牢牢地吸引住了。
他之前在汴京时,虽偶尔也随大流地看过一些热闹,但大多时候,都是睡在秦楼楚馆、美人的温柔乡中,醉生梦死,偶尔写写词,听听新曲,鲜少出去。
可谓毫无规划,随性得很。
哪儿像现在这样,去哪儿都结伴成伙,永远热热闹闹,又不失条理的?
在尝到元宵的甜头后,他就自发地跟着陆辞行动了,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将虫娘她们忘得干干净净。
这些天里,他白日只知积极响应陆辞的建议,比谁都来得痛痛快快地玩,到了夜里才思泉涌,写歌写词后,才兴奋地躺在床上。
没睡着前,他也没闲着,光顾着期待等到了明日,摅羽弟又要带他们去哪儿玩个尽兴了。
原还想着要怎么拦住柳七在放榜前跟歌妓们厮混、再传出放荡名声的陆辞:“……”
这大概就算是无心插‘柳’吧。
真算起来,自与陆辞和朱说正经认识,一同回了密州起,柳七就鲜少涉足烟花柳地了。
又因他创作词曲讲究个随心所欲,灵感基本都围着最得他喜爱的小饕餮转了,没什么机会再出浮艳之词。
到汴京后,他更是一次都没去过,彻底绝迹其中。
在陆辞有意的引导下,总和柳永挂钩的浮靡之名,就渐渐地沉寂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买市钱:
在南宋时,根据《武林记事》,“天府每夕差官点视,各给钱酒油烛,多寡有差”,即临安官府给市民发放钱酒油烛,庆贺元宵。按照习俗,到元夕放灯的第五夜,临安府尹要出来拜会市民,这时临安府的“吏魁以大囊贮楮券,凡遇小经纪人,必犒数十,谓之‘买市’”,一路向做小生意的商民派钱,祝他们新年生意兴隆。“有黠者,以小盘贮梨、藕数片,腾身迭出于稠人之中,支请官钱数次者,亦不禁也”,有些狡黠的小市民,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重复领赏,官府也不去计较。(《宋:现代的拂晓时辰》)
2.灯节持续五日:
《燕翼贻谋录》载,乾德五年(967),宋太祖说今“上元张灯,旧止三夜,今朝廷无事,区宇安,方当年谷之丰登,宜纵士民之行乐”,而增两夜,五夜为五谷丰登之吉兆。
第六十六章
陆辞依稀记得,对柳永那首抱怨落榜的词作耿耿于怀的皇帝,好似不是目前在位这个,而是与包拯关系好的那位宋仁宗。
就不知目前这位沉迷自创神教、吃素斋戒、到处忙着建道场、立彩坛的皇帝,会否大度地不与一位落第士人的发泄作计较了。
陆辞也只能尽人事地淡化柳永的存在感,再听天命了。
毕竟前两场的解试省试,靠封弥的保护,柳永都能顺利通过。
但到了由皇帝做具体定夺的殿试,就真全看皇帝心思了。
一晃眼,就到了二月二十八日。
众所周知的是,省试放榜,不在二月底,就在三月初。
眼见着二月的末尾在一点点地溜开,春暖花开的三月在步步逼近,被汴京的繁盛所迷的诸位举子,也渐渐回过神,重新紧张起来。
原只为观光体验而言,又自认这回是发挥得最好的一次的陆辞,自然还能保持淡定,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