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撕成条,剃掉刺的鱼肉,白烟只是楞楞的看着朱景强,就是不动手接过碗。
朱景强叹气:“臭小子真懒,来,我喂你吧。”他就像在跟白烟聊天一样的口气,只不过比往常的声音要低了些柔了些,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朱景强把勺子送到了白烟嘴边,白烟并没有张口,只是看着他,朱景强眼角抽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笑脸:“乖,小烟,吃点东西。”
他的手微微抖着,无法控制的晃动,好在米粥粘稠,没有洒出来,过来好一会,白烟才张开嘴 含了进去,可是刚含进去便吐了出来,皱着眉头张开嘴巴,倒吸了几口气。
朱景强捏紧了勺子双眼闪过厉光,他正要说什么却忽的站起,大喘了几口气,重新坐回去,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轻拍了拍白烟的头发:“乖,小烟,我知道嘴里疼,不过已经吃过药了也喷过喷雾了,现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白烟的舌头和腮肉都是被自己咬的,当时在疼痛中浑然不觉什么,可是现在热粥一放进去,立刻如同酷刑一般。
白烟看了朱景强一会,也许是看到了他抖动的厉害的手臂,他终于张开嘴含了进去,他含进去后立刻吞下肚,朱景强立刻表扬道:“小烟真乖,来,继续。”
但是咬的遍布伤痕的口腔仍旧被刺激的疼痛不已,朱景强已经在送进去前吹的温凉,白烟看着朱景强担忧的脸庞,也没再拒绝,一碗粥,朱景强一勺接一勺的喂进去,喝完一碗,朱景强又端起了第二碗,这一碗不是鱼肉粥,而是皮蛋瘦肉粥,白烟喝了几口后就闭嘴不喝了,勺子碰到他嘴巴也是紧闭着,就是不张开,不论朱景强怎么哄劝,就是不喝。
碗很小,平时白烟吃米饭都要至少两碗,外加各种菜和汤,朱景强没有再逼他,给他擦了擦嘴,躺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里贴在自己胸口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白烟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哼哼着。
朱景强时刻关注着他,见他出声以为他不舒服,哪知白烟只是闭着眼睛,完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反倒像是再唱歌,只是那嘶哑破碎的喉咙根本听不出在唱什么,朱景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掉躁动的情绪,转身轻声问:“小烟在唱什么?”
白烟过了好一会才转头看他,张开嘴做出了个嘴型:红豆。
王菲的红豆,白烟以往总爱哼几声,朱景强少不得笑话他:跑调了跑调了。
白烟回答了他之后又重新看向前面,继续轻哼,朱景强伸手揽住他的胳膊将他拥进怀里,见白烟没有反抗,他紧了紧怀抱,在他发顶落下一吻,同时跟着哼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白烟一直哼着,朱景强就跟着一直唱,直到白烟声音渐渐小下去,两只眼睛开始慢慢阖上,朱景强也停下并抽出自己的胳膊。白烟却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握住朱景强的手不松开。
“没事没事,我不走,我陪着你睡。”
白烟听了他的保证这才重新闭上眼睛,死死抓住朱景强的手不肯松。
看着沉睡中的白烟,红肿的脸上是淡黄色的药膏,睡衣领口下面是不忍睹目的掐痕咬痕,朱景强觉得心口处有东西扎了进去,很疼,疼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用手揪住右心脏处,将衣服拧成一团,狠狠的按压着。
怎么会那么疼。
他的小烟,他从小豆丁时就看大的白烟,单纯又懂事,是他心尖上最柔软的一块肉,是他怎么疼怎么爱也觉得不够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这般残忍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