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此刻的阮青松,情绪已经崩溃到了何种境地。
“眠眠,我无颜面对这一切,更是对你,对家人,对你嫂嫂!愧疚难当。”
“我手刃亲人,不孝不义!理当堕入地狱,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若你嫂嫂知道这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只有我以命偿命,只有我死了!她才会好受一些,才……”
“并不是!”
阮眠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与之对视:“兄长只想到了你的罪孽,却没有想到家人对你的感情,还有嫂嫂对你的感情。”
“你若是因此轻生,嫂嫂怎会好受?她的一生将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的折磨中。爹娘也会因此伤心难过一辈子,我们也不会幸免!”
“你是我兄长,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若一死了之,你让我们怎么办?”
阮眠也知道这些话对于他此时来说,并不会直接的刺激到他。
除非……
“你再想想,若你死了,那文蔷呢?”
“她利用你,欺骗你,从你手里夺走了嫂嫂爹娘的性命!你却一死了之,无人为其复仇,还让文蔷继续逍遥法外,世间怎有这理?!”
果然提到文蔷后,阮青松的眼神立刻变了。
猩红的双眼一如匍匐的野兽,满脸的不甘与愤怒在眼底浮现。
别说是他,就连阮眠也无法忍受文蔷!
捅了这么大篓子,无辜残害了这么多人,自己却一走了之?
哪有这么美好的事?即便兄长不追究这事,阮眠也绝不会放过她!!
现下见兄长态度转变,阮眠趁此机会继续游说:“我知兄长的难处,也能理解嫂嫂心中的痛苦。可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哥哥,你跟我回去,暂且将嫂嫂爹娘去世的消息先不要告诉她,等文蔷伏法,届时再说?”
陈氏如今身子本就不好,若再受刺激,哪能撑得过去?
而阮青松手刃亲人,仔细说来他也是受害者。可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阮眠没有办法去定义他的罪孽,原不原谅,如何原谅,如何弥补,那也是嫂嫂和兄长之间的事。
站在阮青松的角度,他觉得阿妹说的一点十分有理!
他今日若一死了之,万一文蔷又找上家人呢?到时候谁来护他们!
“哥哥,和我回家,文蔷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既然你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一切,当务之急,便是让家人放心才是。”有阮眠这些话,阮青松也不再妄自菲薄。
文蔷一日还在,对他所做的事情,那便一日是他心中的鱼刺。
而文蔷与秦福牵连,秦福又与燕王一党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或许,她还能从文蔷身上勾出意外惊喜。
但也不是此刻该着急的事。
当初文渊求救秦福的信件是被自己截获,她差人捎信去京都。
现如今,阿淮大概是收到了那些。
那么多的买官名录,应该也能牵出不少有力的线索。
也不知道如今他在京都是什么情况。
阮眠有些担忧,也想更好地帮助他,这么久无消息,万一他遭遇不测那该如何?
思及此,当晚阮眠又给京都走马帮捎信,收信人是戚从阳。
当初她在流放路上建立的走马帮和镖局,那些人如今在戚从阳手下做工,而且还颇有成效。
原书中本是五公主利用运输来敛财,如今她叫那些人去投奔了戚从阳,把运输这块生意给事先垄断,也截断了原书中五公主敛财的手段。
那戚从阳是阿淮的昔日同窗,也许能在京都给自己一些消息才是。
然而她却不知,此时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