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到河滩上,一个人影忽然朝她扑过来……
“救命!救命!”
阮眠还未来得及反应,朱琴儿便抓到她的腿。
她身后跟着郑钊,拿着一块大石头凶神恶煞地跑过来。
此刻朱琴儿的脸明显被砸了好几下,大半个脑袋都被鲜血糊住了。
阮眠脸色微变,挡在他身前:“郑钊,你这是要杀人呢?”
“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今日我就是要杀了这婆娘!你走开!”
说完就去抓朱琴儿,吓得朱琴儿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阮眠干脆反扣他的手,抢过那石头后毫不犹豫地砸向郑钊。
手法干脆利落,就连郑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朱琴儿一个激灵抖了几下,拔腿就要跑。
却被阮眠抓住胳膊,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目光后,阮眠问她:“你又如何得罪他了?以至于他要杀了你?”
方才那郑钊明显动了杀心,不似昨日只是教训教训。
此刻朱琴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阮眠低头一看,发现她的脚肿得老高,脚背上也被鲜血浸染。
换种说法,这就是郑钊暴力对待她,若今天自己不在,朱琴儿怕真是要被他活活打死。
不太像是因为昨天的事。
可朱琴儿害怕得一声不吭,看到她这样子,阮眠索性说道。
“这荒郊野岭地,你跑也是死路一条。等郑钊醒过来后,你就彻底没生路了。”
“朱琴儿,你若有难处,可以和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帮到你,可你不说的话,我也无能为力,等待你的只有死路。”
阮眠上前,摸上她的脉搏,又捋起她的袖子,看到她身上已经没有能看的地方。
蹙眉之际,朱琴儿忽然情绪崩溃,整个人跪下来趴在地上。
阮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这么对你,可否是和你那丢失的孩子有关?”
提到孩子,朱琴儿终是忍无可忍地将她的遭遇说出来。
“孩子,孩子不是丢的,是被他这个……丧尽天良的人给卖的。我也没有得失心疯,我是装的。今日她要杀了我,是因为……因为昨日晚上他得知我知道他卖了孩子……”
阮眠腾地一下站起来:“两年前在你们村子里丢的十几个孩子,是他卖的?”
朱琴儿痛哭地磕头,默认这话。
阮眠想起昨日薛老爷子说的话,反应过来。
这郑钊竟然是个人贩子?还丧尽天良地把他自己儿子卖了?
那可是他自己的儿子,这古人最看重香火:“你们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是如何下狠心的?”
朱琴儿绝望道:“因为孩子生病,没有郎中看,又天生缺耳,所以……”
“是我太懦弱!没有保护好孩子……都怪我,都怪我啊……”
她在原地忏悔不已,阮眠也是生气,毕竟当时她得知真相后选择逃避,才有更多无辜的孩子。
可从另一方面她又能理解朱琴儿。
一个流犯,毫无本事,一旦事情拆穿,只能成为郑钊手下的亡魂,即便是逃,也逃不出武恒官兵的手掌心。
就算她幸运逃脱,一个没有户籍的流犯,也只能横死街头。
所以只要有孩子来他们屋子附近,都会被她装疯吓走。
这恐怕也是她最后能做的一点事情。
阮眠看向郑钊,从衣袖中抽出匕首!
正要一刀了结他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些无辜被发卖的孩子,还有流犯中无辜的父母。
就这样送他归西,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只见她收回匕首,心里有了另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