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就是蠢!分不清主次!谁声大他跟谁!实在叫人头疼!往后还要帮主您多教!不像话!”

出了这样的事,长平自然不敢再管疯了的曾经的少帮主和死了的老帮主,剩下的门派,经历地宫一事,仇滦仇帮主如今是群雄敬仰,人人爱戴,有口皆碑,风头一时甚至与屠千刀这武林盟主平齐,大有出色两分的架势,自然也无人愿意管一死一疯的令狐父子,甚至还有去踩上几脚,骂上几句的。

于是被踩成烂泥的令狐明筠连简单的入土为安都做不到,看起来大约是个死相凄惨,曝尸荒野的宿命。

令狐危疯了,相当于个废人。

潜意识里不想离开父亲的尸体,可是看见湖海帮弟子白衣绣蓝的服制和仇滦那张脸又觉得亲切,瞧见他们跟着大部队离开自己,心里酸的很,只想跟随,又觉得最不该离开地上的尸体,踌躇难分之时,还是小六他们帮他做出了这个选择,他已被打的站不起来,不过方往前拽着草咬牙爬了一截,小六便伙同几个弟子专门落到最后,将他连踢带打的狗吠着又躲回到父亲尸体后的草窝里。

是夜。

湖海帮众人歇在献州七十里外一间野店。

野店狭小,弟子们都在旷野抱剑而眠,守着帮主在店内厢房聚功疗伤。

小六正跟弟子们靠在树上说笑吹牛,魏明出来指了指他,笑道:“帮主唤你,我早说过,别着急,有你露脸的时候。”

小六一见他那笑容心里便直突突,实是他心里有鬼,早年仇滦给令狐父子乖乖当外甥和表弟的时候,他可没见有此时殷勤,反倒时时帮着令狐危欺负人家,当初扭那美人的胳膊,诓骗仇滦和林悯去令狐危房里受辱,都有他的份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帮主为人虽然老实憨厚,毕竟如今大权在握,帮里变天了,因此他才自仇滦继位便百般的讨好,以期帮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还给他小六一番作为的天地。

他自认拿捏了一点帮主的心思那天晚上,守在屋外防人撞破可是他,里面的情形言语听的清清楚楚。

因此壮了壮胆,也就进去了。

进了屋中,烛火昏暗,野店没得好下榻处,帮主盘腿在破席子铺的木床上打座,气息运转一个小周天后,等的小六不住跪在地上擦汗,仇滦才深吐一口浊气,悠悠睁眼,将双腿搁在地上,微微前倾身子,脸上还余金蜡之色,气息也不足,他实在伤的重,义正言辞地怒道:“知道为什么唤你进来?!”

小六拜倒:“知道!弟子……弟子心术不正!弟子犯了大罪!”

仇滦反倒笑了:“你倒诚实,认得也快。”

小六又贸然抬头,也笑:“可……嘿嘿……可弟子纵有千般的不好,总有几件办好了。”

“帮主难道不恨那对父子?属下知道您下不了手,也拉不下脸下手,那便小六来下手!最要紧的是,那夜里,小六虽骗了您和他,帮主却也……”

“住口!还敢提!”

他一声断喝,小六忙又一头磕到底,颤颤不敢抬脸:“…………”

倒看不到仇滦颜色,不过他知道自己赌得对,也知道,叫他进来,并不是为了杀他,他太懂了,若是要杀他,或者帮主真的心无一点杂念,大可当着众人以儆效尤,拿帮规处置了他,如今便是,自己猜到了谜底,性命是无虞的,前程也在今夜,就看他这一张嘴。

“是!是!帮主!属下该死!”小六给了自己两耳光,打的漂亮,又低头狠声道:“可是属下从不后悔!他那样的美人,只该配您!”

“往后,您就瞧小六的罢!”

“留着小六,不好么?”小六终于抬头了,望着帮主笑道:“有些事,大师兄不屑办,长平那蠢货不会办,帮主您更是不能办,不仅不能办,还要划清界限,可是小六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