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悯方才是情急之下脑子一抽出了这怪声,其实心内并没有什么成算,此刻只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本来我久闻天极仙宫几大护法的威名,连六大派的人都只敢合起伙来攻打天极仙宫,当你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中手,六护法方才果真勇武厉害,将武家父子打的落花流水,我心道四护法排行比六护法大,定是非常厉害了,没想到……唉……看来天极护法里,有本事的只有两个,剩下的只干趁人之危的事。”
他旁边的宋巡拿扇子遮着嘴巴哈哈大笑,想老四生性鲁莽,这美人歪打正着,倒激对人了,至于他话中把剩下几个都骂了,包括他,跟几个护法一样,不当回事,笑而不语。
四护法脖粗面红:“你……你他娘……你坐这儿看着!”便就硬着头皮向老大道:“把你灵丹妙药给那小子一颗,看老子今日不把这姓仇的尿打出来!”
白衣秀才向面前的仇小侠微笑而视,见他面如金纸,嘴角鲜血横流,不免叹道:“怎么给人打成这样?可惜可惜……”唤倪丧道:“老二,把我给你吃的,也给他吃一颗。”
倪丧便自怀襟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面无表情地掷到仇滦怀里。
有不识货的外门弟子急叫:“仇小侠不可!谁知天极……谁知给的什么?”
令狐明筠也向仇滦叫道:“滦儿小心,不可轻信。”
令狐危也喝道:“蠢货!扔给他!叫他先吃一颗!”
仇滦得悯叔这一言,心内又酸又痛又激动,只道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我死,那我便死了也值了,将那玉瓶打开闻了一闻,便向这白衣秀才笑道:“多谢大护法赐予宝药。”言罢,不顾众人劝阻,将那玉瓶傾倒,一颗雪白小丸掉到手心被仇滦扔进口里吞下,将那玉瓶复又掷还给倪丧,就地打坐调息,没有几个吐息,起身抹了嘴角鲜血,说话已是中气十足:“夺命扇宋巡的治伤灵药,轻易不肯予人,我也算尝过了。”
“爽快!我喜欢!”哗啦一声,宋巡将他那把十二骨玄面素扇合起,悠悠击打掌心,在场上踱步:“我们四个兄弟日前叫你给了好大的没脸,我身子懒得很,他四哥平生最喜欢与人切磋武艺,要再与你比上一场,你肯是不肯呢?”
仇滦之所以这么快接下他给的药丸,就是因为大敌当前,不吃是个死,吃了或许还能恢复功力,护住想护的人,笑道:“这有何不可,只是若是我赢了四护法,你们当怎么办?”
四护法心一横:“简单,赢了我,我叫你杀。”
仇滦打起哈哈:“我仇滦出身少林,杀生一事决计不干,我若是赢了你,你们得放一个人……不,是两个人离开这里,咱们江湖事江湖了,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宋巡都不用问,斜眼将林悯拿两颗眼珠子打磨玉石一般,将这美人夹在细长狐眼中琢磨,冷冷嗤道:“你想得倒美,今日这里谁走了都不能走了他,敢求我们天极仙宫要的东西!”
仇滦无赖道:“那好办,今日我就是死了也不跟他比,你们天极魔宫四大护法永远是我手下败将!江湖中有一号算一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以后百年千年,哪怕我的骨灰化了土,天极魔宫的还是败给少林功夫,你们宫主轩辕桀打不过我师祖爷,你们也打不过我,好不丢人!”
日光刺眼,远处阁楼顶上,背负骄阳,负手站着一个人,离得远了,看起来就像停在那里唯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儿,金色面具覆盖了他整张脸。
宋巡咬牙:“你倒是会找死,敢这么说话!”不复那副温文尔雅:“实话告诉你们,今天还就除了他和他怀里那孩子,你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敢跑到咱们献州地界来……”
飞空一声嘶鸣,如电裂长空,直插过来,数百道阴狠内力汇聚一道迫近,屠千刀双目微张,提起真气,一掌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