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不得了了!您快去看看罢!前厅比试结束,我们少主心里气仇少主不跟他比试,又把仇少主扣在他房里了,现下正按在他那里打呢,仇少主咬死不跟兄长比试,我们少主生了大气,我瞧今时不同往日,打的重的很,我们都劝不住,我过来的时候,见到仇少主躺在地上吐了好大一滩血!半天起不来,也不出声了!您快去看看吧!”

林悯手里的木桶“咚”一声摔在地上,忙就跟他往出跑,气的骂:“那你们帮主呢!帮主是死的!果然儿子比外甥金贵是不!他死了?老的动不了了?!打啊!这种混球不打死留着过年吗!!!”

他只听仇滦给人打的躺在地上吐了老大一滩血就急坏了,想到仇滦那个捏着嘴巴受欺负的老实性子,心里又时刻觉得对不住表哥,欠表哥,就让他来打自己,他都不会去打他表哥,世上谁有他那表哥重要,怎会还手,还不是傻给人家往死里打,心里又急又气,说话自然也没了轻重,想道,令狐危这小王八蛋,亏自己平时还想这傻逼不过年纪小,哪个少年人像他这么大,不是日天日地的张狂霸道性子,再说,在仇滦嘴里听了他身世,有时还觉得他也可怜,该恨他的都不恨了,不过敬而远之而已,如今看他狗改不了吃屎,下手越来越狠了,那他妈是你那傻弟弟,又不是仇人!都打吐血了,还真要打死不成!

这么想着,脚下越来越快,甚至都把会武功的小六落在后面,小六还在后面跑着道:“早有人去请帮主了,不过帮主在胡庄主那里,正在同几大派掌门商议事情……”

林悯一概没听,心里只想着,一定救仇滦回来,大不了给我一起打死罢,他知道仇滦对他好,而仇滦武功高强,样样都好,他实在这么久以来,没地方报答人家,别的不说,支撑他跟方智行走江湖这么久的那些钱财他就一文没还过,这些日子吃他的住他的,叫他为我俩个衣食住行样样费心照顾,他再没有结交过这样真心待他的兄弟朋友,朋友有难,怎能见死不救,拼了也救他回来!

这样想着,脚下飞一般去了令狐危那间厢房,一脚将门踢开,身后的小六早不见了,这院子里他匆忙过来,都没发现安静的出奇,一个人影也没有。

夜色早已幽深,桌上的半截红烛没照灯罩子,显是燃了许久,烛芯一股青烟燃燃而上,随着焦急蹬门闯进来的人的动作,烛焰晃动不止,几欲熄灭,桌上坐的一身红衣的人小心的用手掌挡住,护了一护,这才保证红烛没有熄灭。

令狐危将手心放在烛火上下烤着玩,向他看去,笑说:“你来了?果真,他的事,你还是最关心,瞧,一头的汗,过来坐下歇一歇罢。”

林悯见房内就他一个活物,笑看自己,言语反常,这傻逼从没有这么客气的时候,更是一颗心怦怦乱跳,哪里还不知道给他耍了,叹自己关心则乱,跟他更一句话没有,不免有些愠怒,回头就走,却在转身之际,早有一只手穿过他将大敞的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林悯心跳咚咚,后背发麻,不免转身条件反射似的跳开几步:“你什么意思?”

到此刻,不可谓心里不惧,倒肯说话了,只想着,他是又生了气,不知道又想到哪里,把我骗过来要整我一整,不能打我罢?还是终于下狠心要杀我了?如今他可不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知我是个糙老爷们儿,还会手下留情么?

谁想令狐危轻轻笑,越过他,仍旧在桌前坐下,桌上已有两杯茶,都没人喝过的样子,他重拿了一个新杯子,又倒了一杯出来,那烛火的青烟还在细细燃着,在空中扭出一个妖娆的弧度,房内安静的不像话,令狐危把这杯新倒的茶摆在对面:“过来坐,不过问你两句话就叫你走,别急,我知道,你心急见我那弟弟,你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火热,谁也比不上的亲密,我一定早早放你回去和他继续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