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个大概,欲要起身揪她出来好好说道,只站起来,就见屏风里的人抱着孩子直往后躲,又顿住步子,可实在憋闷气愤,怎的只对我这样?今夜见她对魏明都言语寻常,提起仇滦更是赞不绝口,就只对我这样,愈想愈气,欲要回首再拍桌子,举起手掌来,又觉无趣,心灰了,脸也灰了,面色郁躁,甩袖蹬门出去了。

门板给他蹬的咣当吱呀响,将林悯又吓一跳,暗骂:“狗脾气。”

狗脾气的令狐危一口气出不来,出门一看,廊上全是一群垂涎三尺的登徒子,愤而责令弟子们无用,三言两语将一众弟子骂的抬不起头,撒够了气,才把冷霜剑出鞘,斜冷冷往红阑干上狠狠一插,剑鸣如啸,对还不肯去的众人冷笑道:“谁敢再在这里看,老子挖他一双招子!”

他这副作派,面色如同海里夜叉,众人只好纷做鸟兽散,没办法,花是好看,可花茎周围正缠绕着一条见血封喉的五步蛇,嘶嘶吐着信子,冷冷巡视众人,谁人敢爱美不要命,非要去触毒蛇的霉头。

众人散去,弟子们也被他骂走了,深夜间的客栈厢房,雕栏玉砌应犹在的红阑干下,只有红衣金带的令狐危在这里守着心上人安眠。

屋内灯火通明,人影映在窗上,起身好似在脱衣服,令狐危隔着窗也不敢看,侧过头去。

他叫人铺了软被,又换了新的冰盆,摆了新鲜的荷花在瓷坛中,希望荷香能伴她安然入睡。

最好是一觉睡起来,对我好言好语,柔情似水,别再句句都惹小爷生气。

令狐危身不由己,心更不由己,又转过头去,把手摸上窗户,描摹她换好衣服,跟那小孩儿玩耍的倩影,嘴角含春,面上半点儿也不冷了。

等到灯灭了,手才舍得放下。

第十七章

“嗳!能给我解开吗?我再问一遍!”

“解开了你不跑?”

“……”

令狐危冷笑一声,转前去,继续牵着他那游丝软筋绳一端,悠哉悠哉地在前面握剑走着,他还认为自己体贴的很,怕她手疼,用的是刀砍不断,火烧不断,轻如发丝,弹如羊肠的游丝软筋绳绑她,且在脚步上,他也照顾她多时了,她走的太慢了,自己步子只得放缓许多,不似从前那大步流星,麻烦,女人就是麻烦,娇娇弱弱的,绳子勒不得,步子也快不得,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心中只这样任自想着,嘴角却在人不见处不觉带了一点真正的笑意,镖师们押箱和护卫弟子们在前走着,他为了迁就老大不情愿,走走停停,时不时耍赖或破口大骂的林悯,跟他一直悠悠荡在最后面,心里把这麻烦的小女子骂来骂去,数了人家一百个缺点,譬如说话难听,脾气差,不会讨好他,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水性杨花等等等等,身体上,鸟鸣风过,马嘶人行,恨不得跟她在黄昏阳光下,这样漫柳过花的走上一辈子,回头又警告人家:“以后这种废话你少说几句!”

林悯让他拿着那比蹦极绳不知细了多少,却跟蹦极绳差不多的细丝绳绑着一双腕子,一双臂膀同手腕被他强拉着走动间甩来弹去,玉镯摇晃,清如白水,愈发衬得他右手腕子雪削玉纤,天然一种风流雅致,林悯见说他不动,便又蹲下了,喊道:“我不走了!走不动了!”

令狐危转头时,她早已换过一身男装,水墨绣袂,白衣鹤色,玉簪素白,发带纷飞,齐齐绾住半头如瀑乌发,露出额前雪肤,碎发被微风徐徐拂动,蹲在那里,表情清冷,真让令狐危觉得不是自己牵着这游丝软筋绳,她就要站起来飞走了,她一路老大不情愿,一刻能闹无数回故事,这绳子要不是她跟自己耍心眼,喊要出恭,人没趁机逃掉,反倒被轻功一展,轻松追上的自己撵的摔了个狠跤,令狐危也没想绑着她,本是要发火的,见她这副样子,只把脸红道:“女人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