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当,记下夫妇俩恩情的一位大夫将他们的孩子偷偷救了出去……”

林悯听得正入迷,他却突然停下不讲了,雷声都忘了,赶忙很关心着急的问:“那夫妇俩呢!夫妇俩呢!”

他声音很高,沈方知都给他把心口震动,有点儿讲困了那样,懒懒道:“还能怎样……”张嘴打了个哈欠,才说:“正邪两派纷纷在夜晚从他家大门出来,人人脸上都是喜色,想要的都拿到了,富户家,火光冲天,无一生还,富户夫妇俩最后自己割下舌头,刺瞎眼睛,耳朵却没聋,听见他们说,那你们还有手啊,你们夫妇俩个知书达礼,难道连个字也不会写?”

林悯不再问了,他已知道了夫妇俩的结局,这故事听得他心里难受的很,话唠了一整夜,这下才被方智堵住了嘴,这夫妇俩很爱这个独子,他们是故意在为孩子拖延时间,他们肯定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看小说的发散思维用到这上面了,林悯也想起自己父母,他老爸老妈也就自己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再没用,也疼到命根子上,不知道自己消失了,他们是不是心都操碎了,爸妈,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听故事听得长吁短叹,想到自己,想到父母,更是把眼睛红了,渐渐平躺着,惨惨落下泪来,顺着眼尾流进鬓发,雷声也忘了,只是情绪上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雨夜风催急,别事加以触动,心中不免大恸,不流两滴男儿泪,真说不过去:“太坏了,太坏了,他们……放我们现代,都给抓起来枪毙了……”

其中自然有拼命压抑好面子的呜咽之声。

泪水却无法隐藏,仰躺着,眼窝子浅,装满了,自然就流到头发里。

沈方知又很不解的看着他,他对此人的警惕心越来越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面对敌人的感觉,没有人,没有人配让他感到畏惧,没有人配得上是他的敌人,哪怕是如今武林世无其二的轩辕桀,不过也是拾人牙慧的废物,可是……他的手伸到了躺着流泪的人眼角边,接着了正要流下的一滴,放进嘴里尝了尝,这样的咸味,在很多年前,也在娘亲脸上尝过,他哭的跟娘亲一样美,娘亲也很美,不过没有他现在美,娘亲是很普通的一个江南美人,性格温婉,父亲相貌平平,小时候也喜欢这样抱着生病的他放在胸膛上拍哄,笑说:“多亏我们小知了随了你娘,父亲长的不好看,你将来娶媳妇若遇不到你娘这样眼神不好又笨笨的可怎么办?”

林悯感觉到小孩儿摸自己的眼泪,才有点脸上挂不住,又拿起叔叔的气势,很豪迈的一把抹了,笑不出来,只好强做轻松地别扭道:“这什么故事?太难过了,你在哪儿听得?”

沈方知趴在他心口,又打了个哈欠,像只懒猫,只笑说:“书上看的,悯叔,还有别的故事呢,你还要听吗?我还知道好多。”

林悯一路走来,是知道他见多识广的,要不叫人家小孩儿哥呢,小小年纪,学富五车,古代的六岁小孩儿个个方仲永,那跟现代那群看喜羊羊灰太狼的能一样吗?不过,再也不想听小孩儿讲故事都能讲的他流下泪来,多丢人,没好气揉他头发,把被子更给他盖严实了:“你快别讲了,看的都是些什么暗黑故事,还是改天叔给你讲讲安徒生童话,洗涤一下你幼小心灵。”

此时屋外已经间隔很久没响过雷声了,雨声也渐渐小了,林悯困意也有点上来,便道:“不听了,睡觉!”

真的双手搂着,拍拍哄哄,渐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