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步。”
顾茫逆着海风笑了,垂到脸侧的黑发微微拂动着,他几乎是姿态绅士地摊开手掌:“有什么不好吗?”
“……”
“我觉得挺好的,至少钱多。”
顾茫说着,啪地把烟点着了,吸了口后含混地吐出来,银质打火机在手里来回抛着。
“你也知道我这人,活得讲究惯了,没钱你让我怎么混。”
墨熄却道:“把你头上的警帽摘下来。”
“这个吗?”顾茫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跟你一道来的战友戴的,老子的手下一枪崩了他的头,我看这帽子可惜了,拿来废物利用一下,怎么着,你也想要?”他咬着烟,卷一溜邪气的笑,“你自个儿应该也有一顶啊,你跟我抢啥。”
墨熄几乎是震怒地,厉声道:“摘了!”
顾茫甜丝丝的,语气却很危险:“墨警官,你孤狼落绝境,怎么性子还是这么差。你是真以为我会顾念旧情,不敢杀你?”
黑洞洞的枪口抬起。
歪戴警帽的顾茫嬉笑道:“今天这艘船上已经有不少警察同志殉职了。墨熄,你想做最后一个吗。”
沉默片刻,墨熄朝他走过去。
作战靴在血迹未干的甲板上踩出斑驳的印子。
“顾茫,我曾经欠过你,当初你为我做过很多,我从来就没有还清。所以至少今天,我不会亲自拿枪指着你。”
顾茫冷笑:“你倒指指看啊。”
“你问我是不是想做最后一个殉职的人。……如果我做最后一个可以换你去自首。”一步步走近,“那好。我做。”
顾茫不笑了,黑眼睛盯着他:“我真会开枪的。”
“你已经开过很多次了。”墨熄瞥了一眼帽徽上的血迹,然后视线慢慢下移,落到顾茫脸上,“打完这一枚子弹。然后回头吧。”
这是墨熄最后一次试图捞他。
海鸥从桅杆上掠过,陡地枪声裂空――
血从伤处汩汩淌出。
“我说过我会开枪的。”顾茫的神情很冷,眼神则像枪口飘出的硝烟一样琢磨不定,他拧着嘴唇嗤笑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回头。你看看你们这群人狼狈的模样……墨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