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玻璃太冷。使得车里的热气不停地扑在上面结成一片模糊。
你那样太危险,我来吧。
高力强脱下袜子,套在手里,站起来,扭着身子,隔着发动机伸手在我面前的玻璃上一抹。
苏三在后排位置上打横睡着了。
你怎么碰上那师傅的?他不要去送货吗?
半天就过来这么一辆,我能不把他拦下来吗?
我也拦过呀,人不肯啊。我真奇怪,他怎么能。
高力强站起来又抹了一下:我把他送货的车钱油费工钱全付了,连上他那货,他还用送吗?
丝,我吸气,没话说了。这小子办事的手段,有时候还真……
……过了会我又问他:那你就把洋鬼子他们都晾那了?你可以让其他人下来呀,干吗非自己亲自跑。我是打心里眼
里觉得他一个主陪的,甩下其他人不太好。
哼,高力强哧笑了一声。
我想了一下,也觉得这话多余,说起来这名片不当个真,可大部分时候还真不少人就信这个。
高力强又抹了一下,坐下,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说:其他人也不愿意当电灯泡啊,没办法还得我来做这恶人。
我心里一激灵,五脏六腑就颤了好半天。沉默了良久,一股气在脑子里荡了九曲十八弯,才说:……高总,您说呆
会换了车送到那个宾馆啊?
高力强一听我又喊他高总了,就诧异地看着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眼睛只管盯着前面。玻璃很快又模糊了。
白都。高力强爆出两字,伸手过去使劲地擦了好几下,直到在我面前干净清晰地画出一圈圆。
那看起来就象是在混沌中蓦然打出了一个缺口,让人觉得路远夜长。
58换了车,一路下山。
夜已经深了,依然慢行。车上一开始还有说话声,笑闹声,渐渐地就悄无声息,不是着了就是半梦半醒的萎靡着。
高力强始终坐在那边的副驾座上,抽着烟提神,每过一会,就站起来把我眼前模糊的玻璃擦干净。后来我即使强打
精神也有些不济了的时候,他就每次也把自己那块擦出一片来,跟我断断续续地絮叨着:小心,前面弯道。
这要慢……再慢一点。
你还行吗?
我甩甩脸,使劲睁大了眼盯着路面:……行,当然行。
不行,咱就停一下,让你合合眼。
……,不用。
我们都清楚,夜雾中下山本来就挺危险,特别是温度一下来,地面的湿气结了薄霜,和轮胎之间的摩擦力就打了个
折扣。所以这时候真是得万分集中注意力,一点都不能分神。象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很糟糕。好在前面一上一下的
已经把路摸了个大概,心里也不算特没底。
至于坏车,前面上山的时候,我问过高力强。他说,已经跟黄姐打了电话,让她明派人和租车公司的人一起上来。
幸好,我们当时停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个平台,也不算占着路。但是接下来他就批评我,说:本来打算派别人下山的,
这只有你一个人有照能开大客,最应该保持体力的就是你,你主动跳出来算那出啊?这车出了故障,又不是你的原因,
谁也没怪你,你内疚个什么劲呀。
我心想你眼神还挺厉害,嘴上说:我那知道你这么想呢,你又没拦着我。
高力强腾地就火了,说:奥,你颠得比兔子都快,我倒是想拦呢,话还没张嘴,人就没影了。我知道你是不是就想
跟人闷得密呢?我怎么说啊,我怎么拦啊,我连再派个人下去都没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