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问。
三子把手窝在嘴边给我打小报告:我今四点就出来摆摊了,出来就看见丫蹲那呢。就那,看见没就那灯柱子下面。
他在那干嘛呀?我真是惊讶了,心想昨不到三点他不就家去了吗?
看见那一地的烟头没?丫就蹲那盯着你们那楼溜溜地抽到天亮。刚在我这喝了碗豆浆,就你出来的这前脚才走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认识我?
我听他嘟囔的,说原来这就是王胖子老叨咕的三子豆浆啊。这不,照着你的老规矩要了一模一样的两碗。
我这心就象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窦率失常,七上八下的这个难受,老猴他,他……他不回家在这干吗呀。
三子四下瞅瞅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耳朵边:王胖子,你丫是不是欠他钱啊?不是我说,这小子长得可真凶,一看就不
是什么善茬。
交完车匆匆忙忙地赶到公司。
高总已经拖着行李箱在楼下等我了,看见我就一皱眉:王胖子,头回坐你的车你就迟到,真是不给我面子。
啊?我心想这早交通拥挤是本城头大难题,多少年了都没解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我还是一溜小跑跑过来的呢,
奥,对,这位是不知道,八成从来没挤过公共汽车。
正在心里给自己辩解呢,一看表,我乐了:高总,我没迟到,是你早到了。
啊?真的啊?高总跟我一起去取车,嘟囔着说:嘿,这个死陈向阳又给我把表调快了。
帮高总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顺便把报纸包递给高总。
这什么?高总打开一看就狐疑地问。
你的衣服。我指着那三条原来象霉干菜现在象海带一样的东西说:我将就着熨了一下,不过没熨完就睡着了。我不
好意思的笑笑。
奥,那你还拿回来给我干吗呀。高总随手把它丢进了后备箱。
嘿,好嘛,我又忘了这位也是一衣服一脏就不要的精英。
我低头跟他走,忽然发现新大陆是的喊了起来:高总,你这鞋……
一双和我一样的正宗北京布鞋正套在他脚上呢。这鞋穿他脚上看起来简直就象是谁的恶作剧,不用化装就利马可以
到街坊剧场演小品的那种。
高总把脖子一梗学我说话:我这鞋挺好我这鞋。
看他那样,我更想乐。
车上了路,开出好一段去,高总才憋不住地告诉我:陈向阳说你这鞋好看。
奥。我心说,我说呢,他在这较劲呢。
哼,我可是跑遍了全城才买到这么一双啊。缺货!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王胖子,看来还真是全城的大款都改穿
它了。
对了,高总,最近怎么没见陈总啊?
他忙着跑工地呢,我们俩各管一摊。本来这种打交道的事我顶烦,可陈向阳不能坐长车,出城就吐。到什么程度啊
我告你,能从这条高速公路的打头收费站一直吐到最后一个,整个活受罪!头回我不知道,他也不说,结果都把我吐傻
了,心疼啊。这次他吵吵着要来呢,我给他挡回去了。不找事吗?
高总。
恩。
……问句不该问的啊,公司知道你们俩的事吗?
高总很仔细地想了想,又扒着手指算了半天,然后用一种毫不肯定的口吻说:应该……没人知道吧。具体我也不清
楚。
喝,高总……你这日子过得,还真……
我管那些人干吗。高总不解地看着我: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他们只是我同事,又不是我朋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