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抡起拳警告他:你再骂,我再打断你一根肋骨啊!
哼,怕你?你打,有种你就打!你打断一根,老子打断你十根!他挣我按,相持不下。
操!你打断我十根,我就打断你一百根!我血上脑,手下使着劲。
你会数数吗?谁会长一百根肋骨!他也使劲。
我他妈管!
所以说你是猪!
我把你丫浑身骨头都拆喽!我怒气上冲,吼,声音越来越大。
你试试看,我把你大卸八块!他也吼,和我比着嗓门。
我拿刀砍死你!我怒不可遏。
我拿枪轰死你!他绝不让步。
我他妈奔死你!我扑上去低下头,隔着窗帘按在他不停蠕动的嘴上。
太心慌了,他是僵住了,我是手忙脚乱。然后重重地一拳打在了我脸上。惊跳而起,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下楼,
奔出院门,再向前,抖出钥匙开车门,靠,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好容易插进去了,发动,直行,恩,不对,差点忘了
前面是死胡同,掉头,方向盘打的太猛了,车屁股擦着围墙爆出一溜火星。打算往前的时候,高力强从阳台上冲了出来,
一抬手,我的后车窗就随着抛物线的落体运动应声而碎。我一扭头,后窗上破了一个大洞,一只烟缸和碎玻璃渣滚落在
后座上。
你他妈给我滚!
又一样东西飞来了,我加大马力,逃。仓皇而逃。
不知道开出多远了,才猛地醒起,陈向阳上次说的最后一句话。
王炮……你好歹应该去……当面谢谢他吧。
85王炮!
张头一拍桌子,我就心虚地吓了一哆嗦。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站没个站象,你自己吊二锒铛的,还把车给我搞成这样!怎么着,出去了半年,这技术全还给
我了?我拉出去的屎多了,没一个能象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罐里养王八,你还真是越养越抽抽了!
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声色俱厉语重心长话糟理不糟地跟我这毁人不倦了。
张头,我低着头手摸裤缝愧恨难当:您批评我吧,您狠狠地批评我吧!
废话!我不批评你我批评谁啊?!我现在不就在批评你吗?张头瞪着眼喝了口水,给我做结案陈词:那什么,你赔
啊!
我赔!我把上上下下四个兜都翻出来给这黄世仁看:我现在怎么赔?您看,能宽限几天吗?
张头睁大了眼睛,不相信是的看着我:我呸!你小子敢上这来给我哭穷?
我哭丧着脸:您……您这不是风刀霜剑严相逼吗?
最后经过多方磋商,国共两党达成一致协议。破车我照开着,把点全折里面,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空缺补回来。
小铃木我回头给他换辆别的车,不过你得自己去跟人家打个招呼。另外,我这私人介绍你一家汽配厂,熟人去可以
打个七折。
行。我满口答应了,刚要转身出去,张头又喊住了我,递过来一张报纸:那。
张头,这是两个礼拜前的。我瞄了眼日期挺纳闷,心想我早看过了。
我让你先把后玻璃上的窟窿糊起来!
领了懿旨,我拿着老张贴玻璃台板的黄胶带用报纸把窟窿结结实实地糊上了。还没忘了修修边角,尽可能地美化了
一番。把碎玻璃渣全扫干净了,连垫子底下都翻过来清理了一遍,直到确定一点不剩了才算完。不然谁上来了,坐扎了
屁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三子那的时候已经要收摊了。照旧,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