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千层饼对她说:这个,我的心。哈特。我咬了一大口:这口是给我妈吃了。又咬了一大口:这口是给我哥们
们吃了。你见过的,老猴,三子,还有其他人。听明白了吗?
苏三皱着脸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我手里剩下来的半拉饼说:这个,我的?
闹。我说,接二连三地咬下去嚼巴嚼巴地全咽嘴里了,吃得太干又赶紧喝了口茶。
苏三不解地看着我。
最后我把桌上的渣也拍在手里吃了,只唯一留了一粒芝麻下来,拍着肚子里的牛黄狗宝说:整只的是没戏了,现在
就剩下这么大。我也没辙,自己还要凑合着过。你说,你还要不要吧?
这下苏三明白了,就再也没说话。
分手的时候,她在我嘴上奔了一下,眼神竟然有些沮丧。
拿出一张条来,按上面她查好了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PAUL,我,来,晚了。下次,吃,前,记得,告诉,我。
我有点怔住了。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我才想起来,这是她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61那天以后,苏三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有点怅然,少了她那点怪腔怪调的三字半,少了她哼得荒腔走板的歌,好象日子变得更加得让人无法忍受。我才
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陪着她,竟是她陪着我。有她在旁边活泼着,心里再沉再闷似乎也还能撑得过去。一眨巴眼
又快到周末了。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兴奋地揉着给风吹红了的鼻子说着七层天的样子,还有上次从茶馆里出来垂头丧气的
背影,这种感觉就来得份外强烈。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算了,忍一忍,什么都能过得去。我叹了口气,正心里盘算着回去租多少本全雍的书好
打发时间呢,黄姐的电话就来了。
今一大早就上环球了,说是安排最后的午餐,我等她电话一直等到这会。
王炮,赶紧叫上大林上我这来保驾,跟小储打个招呼,就说我得把大林多扣会,算加班吧。动静别太大,过来再说。
我知道黄姐的意思,新来的小郑可一直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地都支棱着耳朵呢。
我小声问:怎么拉?出什么事拉?
也没什么,你过来把陈总送回去,他让人给灌趴下了。
我立刻跟小储传达了黄姐的意思。大林现在已经借调到人事部去了,因为公司有个不明文的规定,两口子不能在同
一个部门里。陈总最近不在公司,由他分管的人事调动都没签字呢,所以大林还不算正式转过去,黄姐依然是他的分管
领导。小储跟大林打了电话把他喊下来,我抄起钥匙就和大林直奔车场。
路上还和大林开玩笑:哥们吃了胃药没?别给咱部脸上抹黑啊。
大林仰天一笑说:你小子就说风凉话吧,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叹了口气说:唉,不想去事业部,或者下面的公司搞
市场,就是怕应酬。
我笑:要是哥几个都练成六脉神剑就好了。
到了环球的餐饮大厅外,就见陈向阳垂着脑袋坐在休息椅上,黄姐正给他顺着背。
看见我们就点点头,柔声问陈向阳:陈总,让王炮先送你回家啊,好好休息。这段可真累坏了。
陈向阳没什么反映,那样子是真难受啊。
王炮,陈总就交给你了。刚吐过,回头让他多喝点水。大林,跟我进去,小范和财务部的几个还顶着呢。
黄姐,我说:这样行吗?
黄姐爽然一笑:你还操这心啊,告你,甭管行不行,我要发个狠也能唬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