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胤祺悄悄落了一步,他望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才是上小学的年纪,暗道一声作孽,随即一手一个,将胤禟和胤禌拉住,在他们疑惑地目光中,肃着脸说道:“你们年岁还小,酒最伤肠胃,谁也不许喝酒。”
胤禌乖乖地点头,胤禟虽也应了,但他眼珠子一直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一看就是在盘算着什么。
胤祺脸色更冷,他瞧着跟着胤禟和胤禌的乳母:“都将阿哥盯好了,不许阿哥们碰酒,若谁不听,直接来找我。”
乳母急忙点头,许是胤祺气势日盛,胤禟都被唬住,歇了那份心思,嘟囔句知道了便扯着胤禌向八阿哥胤禩跑去,和胤禩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胤礻我也将头凑了过来,胤禩无奈地温和笑着。
站在前头的胤禛,听见窸窸窣窣地动静,回头瞪了胤禟一眼,都是他将八弟带坏,与胤禩同住在景仁宫的胤禛,已经将胤禩纳入了他的羽翼,见着胤禛的眼神,胤禩赶忙住了嘴,扯着胤禟的袖子,示意他停下。
胤禟撇了撇嘴,到底不敢作乱,停了抱怨之言。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太子已经到了。
大阿哥的新房设在南五所,在第一进的院子里,太子一来,所有人纷纷行礼,就连身为新郎的大阿哥,都穿着喜服跑了出来。
太子倨傲地点了点头,扭头示意,太监将有一人高的火红珊瑚抬了上来,太子笑着说道:“大哥成婚,是大喜事,这事我送给你的贺礼。”
珊瑚这东西,大阿哥见得多了,但品相如此之好,如此之高的,他只在前些日子广东送来的贡品中瞧见,大阿哥所住的地儿,正因为成亲重新布置,他一眼便瞧上了那个珊瑚,琢磨着如何求康熙赐给他,然而讨要了两次,康熙也没给,没想到今儿个却被太子当成新婚贺礼送了过来。
“大哥,底下人不会办事,瞧着这珊瑚好,拿去了毓庆宫,我后来才知晓,原来大哥也想要这个珊瑚,今儿个特特给您送来,庆你大婚之喜。”太子轻言细语地说着,如果不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恶意,这真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画面。
太子就是恨,他出身即封太子,又由康熙亲手抚养长大,地位最是尊荣,若说还有什么不完美,却是他只是嫡子,却并非长子,他兄弟众多,最恨的就是比他大上两岁的胤褆,更别提年纪越大,胤褆越不安分,不仅被皇阿玛允了等成亲后便能去朝堂上议事,明珠还借着胤褆的名义,搅风搅雨,给索额图添了不少麻烦。
大阿哥更是愤怒,太子的这番行为,在他看来就是羞辱,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太子弃之如敝履,不过是借此向他展示,他们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
大阿哥气地眼睛都红了,却又碍于太子的身份,只能将这份暴怒忍住,死死地握着拳头,直喘粗气。
胤祉将手中附庸风雅的扇子反反复复地欣赏,只怕连花瓣中有几个蕊都数清楚了,胤禛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至于更小的那些阿哥,胤禩直直地盯着珊瑚,好似正为那绚丽的神色目眩神迷,胤禟、胤礻我傻乎乎地打量着,年岁更小的胤祥和胤祯,早已在乳母怀中入睡,吐起了小泡泡。
起风了,胤祺暗暗叹了口气,康熙朝后期九子夺嫡的局面,现在就已经初现雏形。
但这又与胤祺何干,在他刚出生,送入宁寿宫的那一瞬间,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已经没了,与入关前蒙古女人占据后宫一片天不同,康熙朝后宫蒙古妃子少,位份低,更没有流着蒙古血统的阿哥出身,胤祺被送给皇太后养,便是康熙与蒙古诸部的默契,作为天生便得到蒙古诸部支持的胤祺,按着着康熙对蒙古的忌惮与依赖,未来一个亲王跑不了,但其他事情,譬如继承大统,却绝不会考虑他。
正好,胤祺也不乐意和他们斗成乌眼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