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们家琏二爷,这些年说是在外头打理着家事,但拿回来的钱一年少似一年,一问他总有数不尽的话堵着,恨不得让我将嫁妆也拿出来供他花用,我那婆婆,您也晓得,总觉着父亲那一屋子的人,还不够使唤,隔三岔五地便想着又去买几个年轻又标致的姑娘服侍父亲,屋中多了那么多要吃饭的嘴,银子更是流水一样的花。”
“婶娘管家的时候,家中也没多少余粮,钱全拿出去交际应酬,养着清客,这份银子更是不能少,我再没见识,也知晓家族要延续,必然要有爷们在外头撑起来。”
“只不过前些年的帐我这些日子令平儿也好生算了,这些年来,库中竟也没攒下多少银子,不过就是寅吃卯粮罢了,您说的紧紧手过日子,我又何曾没想过,但才在下人中立些规矩,那些丫鬟婆子都将我骂成什么样了,只能绞尽脑汁地谋些银子。”
贾母知晓,王熙凤说得确实是贾府如今存在的问题,但攀扯上她的两个儿子,她更不乐意,对王熙凤更加不满。
这份不满,被王熙凤看得清楚,但她既然选择这般说,自是留有后手,她擦着脸上的泪,抽噎着说道:“就说刚刚,您将我叫来之前,我刚收到信,薛家的表妹过了选秀,入了宫中成了公主伴读,都是一家子亲戚,按理说我们也该送份礼过去,我刚吩咐着人去开库房,取些银子和摆件,好让您过目了给薛家送过去,转背里那些婆子们就嚼舌根,说我要将贾家搬空到王家去,天地良心,我若有此想法,只叫我五雷轰顶。”
王熙凤的赌咒发誓没让贾母动容,但话中的意思,却让贾母不得不深思。
贾史王薛四家,同气连枝,姻亲牵缠,可称得上是同进退,薛家的女儿选秀入了宫中,虽说是公主伴读,未尝不会有更大的造化,不能轻慢了去。
薛家再如何富贵,也不过是皇商,贾家以前并看不上这份出身,四大家族中唯有贾家与薛家未曾联姻,两家此事要搭上关系,还得从王家绕一圈。
如此情况,却不能苛责对王家的女儿。
贾母迅速将其中利害想明白,她狠狠地拍着椅子,喘着粗气:“谁给那些人天大的胆子,居然敢编排起主子,你是个精明人,怎地这时候又慈悲起来,找个为首的,绑起来打一顿,看谁还敢胡咧咧。”
王熙凤心头一喜,知晓贾母这是要将这事揭过:“还是老太太对我好。”
“我也不白得你这句话,”贾母皱着眉,她有心放过王熙凤,却也不能让她继续这么折腾:“大老爷那边,我晚些时候派人去好生说说,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懂得惜福养身的理,至于其他地儿,我们府中对下人还是太纵着了,也是时候立立规矩。”
“正好水月庵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再去那儿供奉,置我们家颜面于何处,就将那份银子停了,正好娘娘省亲要在家里修个道观,另请高人主持,水月庵里若是有那等心思干净的,就让她们进庵里清修,也算赎罪,其他人便和静虚一道赶走,是福是祸,都是她们的运道。”
贾母边说,王熙凤边盘算,算出来一年能省不少些银钱,当即便将贾母的腿搂地更紧:“还是老祖宗您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