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手背到身后,狠狠地拧了智能儿的肉,智能儿疼得直哆嗦,脸色惨白,笑得更加殷勤,“姑娘,我这徒弟生来就是这样,并无大碍。”

见净虚去意已决,黛玉并不强留,示意护卫给那对尼姑让出道来。

跟在身后的雪雁连忙走来,从随身带着的包袱中拿出巾子,仔仔细细地将亭子中的椅子擦得干净,又取出锦缎,在椅子上铺好,请黛玉和胤祺坐下。

胤祺伸出手,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两下,舞文忙从小厮手中接过几层高的攒盒,打开乌木白梅雕花盒盖,里头是一小碟一小碟摆放整齐地糕点,舞文将包袱皮在桌子上铺好,又将精致诱人地糕点依次摆好,再将小炉子生好,将山泉水煮沸,上好的碧螺春在澄澈地水中舒展着枝叶,茶香扑鼻而来。

“妹妹,这都是平日里你爱吃的点心,此时离山顶尚有些距离,先吃些东西垫补一番。”胤祺将放着白玉糕的碟子往黛玉那头推了推。

黛玉捡起一个,轻咬了口,仔细地咀嚼着,慢吞吞地咽了下去,眉头还蹙着,拧眉细思。

“妹妹,你在想什么?”胤祺见黛玉好半天也才咬下一口,心事重重地模样,皱眉问道。

“阿哥。”被胤祺突然地声音一吓,黛玉拿着的白玉糕失手落到地上,滚了两滚,原先洁白似雪地糕点,瞬间变得灰扑扑的:“刚刚那个小尼姑,瞧着年岁也不大,不知是否她师傅苛待了她,我瞧着她神色似乎不对,你可知为何?”

胤祺脸色僵了一瞬,但他从来没有欺骗过黛玉,此时也不准备敷衍过去,胤祺望着脏兮兮地白玉糕,淡淡说道:“前些日子南安王府的宴会,请了家昆曲班子,那天唱的是可是孽海记?”

虽然不知道胤祺为何说道那日的戏,黛玉却也笑着回道:“是呢,那家班子唱得很是不错,那折《思凡》真真唱的婉转动人...”

黛玉本就是机敏之人,话未说完,她便明了胤祺的言下之意,惊诧地看向胤祺,却只看到胤祺无奈地点头。

“这真是,”黛玉愣了许久,最终失笑出声,庵堂清苦,那小尼姑年岁又不大,动了凡心本也是常事:“我还以为那只是折子戏中的唱词。”

尽管黛玉如此想着,却仍旧压抑不住心头浮起地那丝异样,她掩饰地低头喝茶,将复杂神色掩盖。

“这些和尚庙尼姑庵里,蛇蛇蝎蝎之事最多,能真正清清静静地清修,倒也算不错了。”胤祺冷笑着,他虽然被皇太后养大,但并未被皇太后传染,从来便不信佛道。

跟着来的丫鬟小厮们默默低下头去,只作未闻。

“这儿离山顶还有多久?”黛玉见着他们这般模样,暗自笑着,转开话题。

“很快便到了。”胤祺从善如流,顺着黛玉的话说下去。

“既如此,我们便早些走吧。”黛玉将杯中茶饮尽,便要离去,胤祺习武多年,这点路程且累不到他去,本就是为了迁就黛玉才提出歇息的建议,见黛玉已经缓过劲来,便也起身,随着黛玉往山顶走去。

日头逐渐升上正空,好在繁茂的大树将烈日遮挡住,只觉着比外头凉快许多,愈往上走,愈觉凉快,就连那迎面而来的风,都不似山下那般燥热。

一鼓作气地爬到了山顶,举目四望,只见绿色的林海成片,风一吹,数不尽地绿叶抖动,好似阵阵海浪此起彼伏,登高远眺,只觉天地自大,任我遨游。

黛玉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山风,闻着泥土与树叶的气息,更感心旷神怡,往日里管家的烦扰,在贾府中所感受的憋闷,都在这壮丽山河之中被宣泄而出,心头一直觉着的压抑之感,也松泛许多。

胤祺含笑地看着黛玉沉醉地姿态。

这便是胤祺将黛玉带到山林中的目的,前些日子黛玉的郁郁不乐胤祺全瞧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