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学、所知的,全不是贾宝玉这个长在锦绣富贵堆中的公子哥能比的。

“宝玉你嫌弃仕途经济, 我却问你, 你身上所着之衣、桌上所食之物何来, 你又凭甚能呼奴使婢?”

贾宝玉满眼失望地望着黛玉, 他一见着黛玉便觉着曾经见过, 总觉着他们俩该是心灵相通, 却没想到听到这等庸俗这话,他拧着眉, 眼含忧愁:“妹妹合该焚香弹琴,吟诗作赋才是,管他们从何而来,总不会少了我们穿用,怎地满脑子都是这些俗物。”

黛玉诧异地瞪大了眼,她管家日久,自是知晓每日里的吃喝穿用多么抛费,从她这两日在贾府所见所闻,这般奢靡日子,却不似贾府能支撑住的,管家的王熙凤还不知费了多少心力。

然而贾家的少爷,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天真。

黛玉深吸口气,深知改变不了贾宝玉的想法,没见这屋子里的贾母诸人都没说什么,她又何必多费唇舌,她只冷着脸扭过头去,不再搭理。

王熙凤心头却是一喜,如今荣国府大大小小事物都是他们夫妻俩操持的,按说作为长房子孙,是贾府未来的当家人,奈何如今大房势微,不仅正房荣禧堂被二房住着,二房还出了个宫中的贵妃,若贾宝玉对家业也起了心思,按着老太太的偏宠和二房的势头,他们夫妻只能喝西北风去。

懵懂无知的小叔子,比精明强干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到这,瞧着宝玉与黛玉皆脸色不佳,王熙凤笑着嗔怪:“又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个没读过书的粗人,也听不懂你们四书还是五书,我只晓得牌九输不输。”

这话一出,原先紧绷的气氛瞬间笑了,满屋子的人都掌不住笑了,湘云直接倒在坠儿怀里,哎呦哎呦的让她揉着肚子,就连黛玉,也露出了笑意。

贾母略过两人争吵的话题,指着王熙凤说道:“可怜见的,管家后都没时间打牌九了,才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今儿个我做主,松快松快。”

鸳鸯忙吩咐人找牌九,支桌子,至于贾宝玉,则被袭人好生劝着,止住了脾气,贾母见此情景,不悦地皱着眉,却想着在亲戚面前,不好再引出宝玉的痴病,只能任由袭人出这头。

“老太太,桌子摆好了。”鸳鸯笑嘻嘻地回话,好似没听见前头的唇枪舌剑一般,她扶着贾母往桌上走去,邢夫人、王熙凤、李纨作陪。

象牙雕成的牌九温润洁白,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贾母笑呵呵地抹了一圈,随即对着坐在一旁看牌的黛玉等人说道:“你们小孩家家的,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自己去玩罢。”

迎春领着妹妹们,躬身应了,便往外走去。

黛玉素来便不爱吵嚷,这屋子里热闹纷呈,她却兴致寥寥,听了贾母的话,亦行过礼后走了出去。

而贾宝玉扭过头,冲着湘云嚷道:“云妹妹,我给你去淘换个胭脂。”

湘云本就不喜贾宝玉这爱红的毛病,只不过囿于身份,无法直言,听了他这话,湘云笑着说道:“胭脂有什么好玩的,我看池子里那片荷花开得极好,依我看不如找艘小船,去摘几朵荷花,摆盘子里也是份野趣。”

贾宝玉被接连拒绝,本来很是沮丧,听着湘云的主意后,他很快又起了兴头,拍着手说道:“这个好,我这就吩咐嬷嬷准备,古有湖心亭看雪,今有荣国府摘荷。”

“又在胡说八道了。”湘云笑不可遏。

黛玉瞧着几人说得热闹,又刚发生过争执,倒也不好直接回去,随大流走了过去。

此时荣国府尚未修建大观园,所谓赏荷的池塘,却也不大,小船下去不过刻钟便能到达另一岸,上午的日头已经逐渐烈了起来,黛玉独爱残荷的那份冷清,对于顶着大太阳摘花并无兴致,她探着身子,从池边摘下一大朵荷叶,将荷叶顶在头上,坐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