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丹,这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了,此次康熙突然发现,胤祺居然不是莽夫,在文治上也可圈可点。
康熙看过胤祺主持的几项工作,确实思虑详实,准备周到,虽然手段尚且有些稚嫩,但在大方向上,并未出半点差错。
“皇阿玛谬赞,儿子不过尽心而为。”换了其他阿哥,得了康熙的一句赞,如何都得乐上几天,甚至私下里还有找来门客探讨康熙的话中之意,胤祺却只随意一听,全不入心。
胤祺随意的态度,康熙看在眼中,却不以为忤,这正是无所求所以才会这般表现,在所有儿子都盯着他坐着的椅子情况下,有个没有野心,且有能力的儿子,对康熙而言,便犹如沙漠里的及时雨。
“如何可以妄自菲薄,在舞弊一案中,你很好的压住了事态,没有让朝廷的脸面在天下人之前丢尽。”康熙对胤祺最满意的,便是制止了举子们去贡院前静坐一事:“你和你福晋都费心了,一会儿我让梁九功给你们送些好东西。”
“谢皇阿玛。”胤祺并不推拒,笑着领了赏。
“噶礼已经关了许多日子,想必已经知道错了,你将他放出来,我将他带回京去。”康熙继续吩咐道。
胤祺却一反之前什么都好的态度,浓黑的眉头紧紧皱起:“皇阿玛,恕儿子抗旨,都已经查明了噶礼乃此次弊案的罪魁祸首,此人不杀,不足以平天下学子的民愤。”
“你懂什么!”康熙一扫疲态,他骤然站起来,手指指点着虚空:“大清疆域何其宽广,急需人治理,我们的根基在于满人,若将噶礼处置了,京中勋贵谁不心寒,我们的江山,到底只有满人看着,我才放心。”
“那如何平天下民心?”胤祺手紧紧握住,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蹦出来,他胸膛上下起伏着,显见着是气狠了。
“噶礼身为两江总督,自是有失察之罪,我将他撤职便也罢了,至于你说的安抚人心,主考官副考官哪个无辜,推出去斩了,任他有多少不甘都能平。”康熙声音沉沉的,帝王心术在这一呼一吸间尽显。
“但噶礼才是罪魁祸首!”胤祺声音嘶哑,压抑着冲康熙嘶吼的冲动。
“我说是,他才是,你明白吗?”康熙盯着胤祺的眼睛,一字一句,意味深长。
胤祺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烧,他不认可康熙对此事的处置。
“说起来,”康熙突然放松,将身子又扔进宽大的椅子里,他捋着下颌的胡须,狐疑地看着胤祺:“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康熙素来便知,胤祺向来闲云野鹤,从来不愿意沾手朝中事,看在皇太后和宜妃的份上,总不会少了胤祺一口饭吃,对于胤祺的不思进取,康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计较。
但在科举弊案上,胤祺却表现出了格外的执着,不仅八百里加急写密折递去京中,甚至还先斩后奏的将噶礼拿下,又主动接手了两江地区事物,此时又坚持要给噶礼以重刑,桩桩件件都不似康熙印象中的胤祺会做出来的事。
他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被猜忌吗?还是说,他曾经藏的太好,将所有人都骗过去?
康熙探究的看着胤祺,眼中冷意闪过。
胤祺却格外坦荡,他与康熙隔着桌案对视:“因为儿子想追求一个公平。”
“这些日子儿子四处游历,不仅见识了富贵人间,更是见识到了人生百态,”胤祺声音低沉:“皇阿玛您可知,那些在地里讨食的人只要家里有一个看看称得上聪颖之人,全家,甚至全族都勒紧裤腰带,就为了供出一个读书人,但尽管这样,无数人还是折戟于童生试,就连秀才功名都无法得到,更别说后面的乡试、会试,甚至殿试。”
“但尽管这样,还是有数不尽的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投身在科举之上。”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