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头,额头上瞬间青紫血红,看着格外可怖。

贾母坐直了身子,专注地盯着李纨,只听见李纨一字一顿说道:“儿媳不孝,恳请带兰儿归家。”

“混账!”还不等贾母反应,一旁一直木头人一样的王夫人立即扑了上来,狰狞着看着李纨:“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这个时候你要归家,难道你就不考虑兰小子的名声了吗!”

“名声!什么名声!”李纨目眦欲裂,她比王夫人吼地更大声:“兰儿才几岁,他去皇陵那清苦地方,熬几年还有命在吗?他是我的儿子,你们不心疼我心疼,以后兰儿就是李家的子孙,与你们贾家无关。”

王夫人瞬间大怒,贾珠早丧,只留下唯一的儿子,李纨居然让贾兰改姓,断了贾珠的香火,这让她如何能忍。

当即便摆出婆母的架子,瞪着李纨说道:“都说破船还有三斤钉,我家还没败,不过是一时不顺,你就连这两年都忍不得,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李纨伺候了王夫人数年,听着她的指责,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但想到贾兰,她倔强地仰着头,半点也不退缩。

王夫人更怒,便想罚李纨去佛堂跪下忏悔,却只听见贾母疲惫地声音:“罢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拦你,带着贾兰走吧。”

“老太太!”王夫人惊怒交家。

贾兰眼见着聪明伶俐,是个有出息了,真毁在了守陵,未免可惜,李家到底是国子监祭酒,说不得贾兰去了那儿,才是真的造化。

李家这时候还愿意接纳贾兰,已经是在向他们府伸出援手了。

至于珠儿,日后从旁支过继一个人,总不至于断了香火。

贾母叹息着给惊怒的王夫人解释,王夫人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环顾四周,只见身为族长的贾珍,大房的贾赦也一言不发,王夫人深恨这种时候贾政如何不在家,所有人都欺负他们这房。

但她却也却也没有法子,只能同意了李纨,将贾兰带回李家。

等到李家开了祠堂,禀明祖先,将贾兰写上族谱后,罪魁祸首贾琏和尤二姐总算被放了回来。

贾琏回来时,下人已经走了大半,东西更是打包准备运走,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自被抓走后,贾琏与尤二姐一直在院子里不见天日,更不知康熙动了真怒,尽管每日忐忑,但始终相信家里会想法子将他们救出去,这一日出来时,还计划着要去哪里喝酒,洗去晦气。

然而等入了家门,只觉着好似烂柯人,他在院中数日,外头已过了数年。

等到听到了这些日子的变故,知晓他以一己之力毁了祖宗基业,贾琏直直跪在地上,不断向贾母磕头求饶。

贾母背过身去:“你去向你老子请罪。”

贾琏失魂落魄地走远,就连瑟瑟发抖的尤二姐都忘了,还是贾母看着她高挺的肚子,想着这或许是贾琏唯一的儿子,到底软了心肠,吩咐人将尤二姐带去侧房安置。

贾赦如何惩罚贾琏暂且不提,总之这些日子,贾琏身上的皮肉便没有一日是好的,还不等旧伤愈合,宫中的公公便来盯着,令贾赦贾琏贾环贾珍贾蓉等人,速速去孝陵,为先皇守陵。

贾家男人狼狈离去,没多久,贾母也带着家中女眷,收拾好细软,回了老家。

黛玉将前头准备的金银加重了几层,领着郡王府的侍卫出了京城,在路边等着送贾母一程。

贾母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见黛玉在外头,忙让人将黛玉迎上。

黛玉见着贾母深讴的眼眶,想起她昔日的慈爱模样,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滴。

贾母却较以前多了几分谨慎,隐隐的还有几分恭维。

以前贾母见着黛玉,是在祖母见着外孙女,满眼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