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让平儿心里更慌。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猎人在盯着她的猎物一样。
之前让她给贾琏当通房丫鬟,王熙凤也这样打量过她一次。
平儿最是知道她主子的嘴软心硬,心里只觉着不好,和她一道陪嫁而来的四个丫鬟,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她一个独苗苗,眼见着她又被王熙凤盯上,她许是时日无多。
平儿忐忑地等着,冷汗溢满后背,她回忆着上一次与贾琏同房,还是许久之前,自王熙凤病后,便再也没有过,她不知什么事又招了她的眼,却也只能老实垂手站着,等着命运的决断。
王熙凤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以后,她才终于露出笑着:“好平儿,我给你个再好不过的差事如何?”
冷汗出得更加厉害,平儿只觉着王熙凤的这个笑,是她的催命钟,她小心翼翼地回到:“能跟在奶奶身边,就是我的大幸,哪里还有更好的差事。”
王熙凤嘴角却露出神秘笑意:“你说,姨娘如何?”
平儿大惊失色,当即便扑通跪了下来,磕头不止,她这主子有多恨爬床的丫鬟,平儿一清二楚,这么多年她能与王熙凤相安无事,不过是她从不在贾琏面前露脸罢了。
平儿流着泪,哭着对王熙凤说道:“奶奶何苦拿我取乐,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何必这么试探于我。”
屋子外的风更大,就连树上的树枝都被刮断,掉落在地上,平儿听着一支一支树枝坠地的声音,只觉得她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却没想到王熙凤也从榻上挪下,与她对着,握着她的手,推心置腹道:“刚刚福晋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脑子里那些雾蒙蒙的东西都散了,他贾琏是什么人,值得我费这么大的心思,他荤的素的都要沾,我一错眼就拦不住,白得了个妒妇的名声。”
“我也想开了,你到底是我的人,他想要什么尤二姐尤三姐的,我都随他去,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看中了尤氏,我都懒得管,只不过,我这院子里,一定要有个儿子,我的巧姐日后一定要有兄弟撑腰。”
“我这身子不中用了,与他同不了房,生不出儿子来,我答应你,只要你能生个儿子,我立即回禀太太,老太太,给你摆酒办事。”
平儿的脸瞬间便红了,但她心里仍然是无尽的苦涩,她叹着气说道:“奶奶你们之间的事情,何苦拿我做筏子,这么些年我只一心服侍您,若我有半点异心,只叫我不得好死。”
“呸,”王熙凤急急忙忙打断:“大好的日子,赌咒发誓做什么,你这么说我自然信,若不是这么多年只有你一心为我,我也不敢让你生儿子,你就当帮帮我,我保证一定不会亏待了你,若亏待的你,只叫我天打五雷轰。”
“你刚还让我别赌咒,现在自己又说的哪门子糊涂话。”平儿泪流得更凶:“我是你们王家的人,从小陪着您长大,我有的都是您的,您若想要儿子,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说要,主仆两人抱头痛哭,哭声中说不尽的心酸,道不尽的苦意。
王熙凤哪里想旁人生出贾琏的长子,但她这身子,实在怀不住,她再这么占着,只怕外头的人要生出儿子了,以后她日子更加难过,与其便宜了外头的人,不如干脆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平儿,她又如何想替王熙凤生儿子,莫说日后她自己的儿子只能叫她一声姨娘,就说王熙凤心狠的性子,此时说的百般好,等儿子生下来后,到底这事会成为两人之间的疙瘩,她帮着王熙凤管家理事的日子,一去不回。
但是平儿又不能拒绝,对平儿而言,王熙凤是她唯一的主子,她真拒绝了,王熙凤不仅能找她麻烦,还能找她留在王家那一大家子的麻烦。
无论如何,主仆俩算是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