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探春笑着说道:“老祖宗您这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谁心里都有一本帐,您是最最慈爱的祖母,您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慈爱,不过是有些见不得人好的,背地里嚼舌根罢了,您何必与那些糊涂人见识。”
邢夫人恨恨得瞪了探春一眼,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吗。谁不知道他们大房怨言最多,从来都觉着老太太偏心贾赦,偏心宝玉,背地里的闲话没有停过。
更何况,贾赦这次向贾母要鸳鸯,鸳鸯没同意,贾赦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说什么知道老太太身边的人都是看中宝玉的,恨不得去服侍宝玉,这些话让贾母听见了,可不是生了遭大气。
探春的这番话,明面上是说她们姐妹与黛玉,实际上指的是荣国府的大房与二房。
如何让邢夫人不生气。
王夫人垂着的眼中露出笑意,她没白养三丫头一遭。
荣国府里的官司雪雁不知道,她听着探春的话,连连点头:“是呢,我们福晋在家里每每念着老夫人的爱护,只说与嫡亲的祖母也无异呢。”
贾母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她招手将雪雁叫过来,握着雪雁的手上下打量:“你家福晋是会调.教人的,这样的人品相貌,走出去说是大家小姐也有人信呢。”
雪雁低下头,状似害羞地避过贾母的赞。
贾母见此更加满意,不是个轻狂人,忙继续询问雪雁的生辰八字,可有婚配,直将雪雁的脸问得赤红一片,才将她放开。
贾母询问地如此详细,自是见了雪雁便有了做媒的心思。
黛玉与贾母说过,雪雁服侍了她一场,等她大几岁,必定会将身契还给她,为她消了奴籍,眼见着雪雁愈发的出落,贾母的心思动了起来。
贾母盘算着族中年岁相符的男丁,想着有哪个还不错的年轻后辈,能够与雪雁成亲。
是的,是贾府的孙辈,而不是荣国府的小厮。
贾母从来没有过让雪雁配小厮的念头,若配小厮,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与阿哥福晋一道长大,贴身伺候的丫鬟,让贾府的旁支娶她,并不算辱没,甚至那人说不得就借着这股东风,做出一番事业也未可知。
雪雁红着脸,被贾母追问地落荒而逃:“老太太,我们福晋还有东西给大老爷送去,我先去那头了。”
贾母狐疑地看着雪雁,这不年不节的,黛玉给贾赦送东西做什么。即使要送,也不该是给贾赦送,而没有贾政的份,更何况,正常流程应当是黛玉令人将东西送给邢夫人,然后由邢夫人给贾赦送过去。
其中必有蹊跷。
“什么好东西还巴巴的让你送来了?”贾母笑着问道。
雪雁一派天真:“是几把扇子呢,我们福晋说听闻大老爷在外头找扇子,特特从库房里找了些好扇子送过来。”
邢夫人深知贾赦这些日子一直在折腾的事情,就连王熙凤也听到个大概,屋子里除了贾母,也就只有王夫人并三春姐妹不知此事,眼中是同样的疑惑,不知什么好扇子,值得黛玉特意令人跑一趟。
邢夫人挺起胸脯,在被贾母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终于扬眉吐气起来,福晋出嫁了还记着他们大房呢,这是多大的面子。
对邢夫人的兴奋不同,王熙凤却只觉着此事不对,她只觉着比起惦记,黛玉这行事更像敲打。这时候王熙凤难得的后悔,将贾琏支使出去,这让她对外头的事情就是一摸黑,等晚些时候,让小厮去东府跑一遭,这些事情珍大爷应当知晓才是。
王熙凤下定了决心,便将疑问撂开,她借此机会笑着对贾母说道:“老祖宗,玉儿妹妹家里规矩重,眼见着时候不早了,我亲自将雪雁带去找老爷,好让她完成任务,别回去晚了挨罚。”
贾母早便听王熙凤说了黛玉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