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恼怒地将那精巧的糕点扔回盘子里,瞪着胤祺,气着说道:“你在那店里折腾那么久,买回来的东西就只能咬一口,何苦来哉。”

身为五阿哥府的主人,早有人向她回过胤祺去为她排队买糕点一事。

黛玉对着定胜糕的喜爱,半是为了正宗的江南风味,半是为了胤祺的用心。

胤祺将黛玉的自苦置若罔闻,他依然笑着哄道:“之前是我疏忽了,小厮们没我的吩咐不敢买这种难克化的点心,委屈妹妹了,从明儿个开始,我每日去东市给妹妹亲自买点心,保管样样都合你心意。”

黛玉不信,却也被胤祺哄得露出喜色,她噗嗤笑了出来,帕子轻飘飘地砸到胤祺怀里:“又在说哪门子的笑话,你日日去给我买点心,难道还能不当差了不成。”

胤祺却神秘地一笑:“这又有何不可。”

黛玉与胤祺自幼一道长大,知他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她忙从椅子上坐正,瞪大了眼睛等着胤祺的下文。

胤祺却又不着急了,他将怀里的帕子取下,在热水里洗过手,又自取了衣裳,去了屏风后,任黛玉如何心急,也只能等待。

桌上的定胜糕,早已无人问津。

等胤祺出来时,不仅繁重的朝服换成了家常穿的半旧袍子,脚下也脱了沉甸甸的靴子,趿拉着千层底的布鞋。

“到底是怎么回事。”黛玉双眼圆睁,原本那似喜非喜地眸子里全是不解。

按着康熙那恨不得将所有儿子都扔到朝堂上,为大清江山永固做贡献的架势,黛玉还以为胤祺将为大清卖命几十年,直到停了呼吸才能停止当差。

胤祺坐在黛玉身旁的炕椅上,身子重重地往后一靠,陷入厚厚的引枕中,随即才拍了拍黛玉的手,以示安抚,这才在汨汨燃烧的香料中,将朝上的事情与黛玉交代清楚。

“呵。”听完了前因后果,黛玉冷哼一声:“三阿哥实在是...”

黛玉到底是后宅女子,不便评价外男,但她眼中那不屑的神色,足以表达出她对三阿哥的看法了。

闹了这么大一场,除了让他自己得罪了所与人,他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真真是蠢不可言。

黛玉甚至都懒得在三阿哥身上费神,黛玉仔细打量着胤祺的神色,见着他并未因为此事而变得低沉、失落,她才笑着说道:“理藩院那一摊子事,也不是好办的差事,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

康熙亲征噶尔丹失败,不远的将来战事必然再起,到时候胤祺若是在理藩院,说不得就去了蒙古的队伍之中,黛玉实在不放心,在她看来,胤祺的免职,反而是好事一件。

雪雁轻轻地走了进来,将黛玉与胤祺前头的杯子换下,新上两杯碧螺春,微微烫手的杯子在炕桌上放定,雪雁提起的气松了下来,便听见胤祺说道:“那我日日在家陪着妹妹,妹妹可别嫌我烦。”

黛玉含嗔带怒地瞪了一眼,正要与胤祺好好掰扯,却听见雪雁脱口而出:“太好了。”

胤祺与黛玉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雪雁。

雪雁话刚出口,便知不妙,脸色煞白地跪了下来请罪。

雪雁与黛玉自来亲厚,幼时也是经常见五阿哥的,对与胤祺并没有被他掌管生死的敬畏,胤祺的那句话,正好解了她的一番心事,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

黛玉看了雪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暗叹口气,默默地琢磨着找哪个嬷嬷再教教规矩。在家里还好,犯了什么事她能遮掩一二,出了门得罪了贵人,就怕她也有心无力。

“外头起风了,我前儿个放外头晒着的花瓣恐被吹走,你领着小丫鬟,去把花收拾妥当。”听了黛玉的话,雪雁如逢大赦,她磕了个头,连忙走了出去。

雪雁的这话,胤祺倒